这时,这位老师考虑看着提问的同学说“对老师提这样的问题作为一名学生,特别是新生,你不觉得有些唐突吗”。听到老师这样说,其他学生都看向提问的同学,也觉得这样提问是不妥当的。而那些提问的学生也意识到太冒昧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位老师略一思考后说“其实 也没有什么,好奇心使然吧。只不过希望你以后对老师说话、提问也应该经过考虑后再出口。现在我可以对你和你们所有的同学讲一讲这个问题。我和你们大多数同学一样都来自州县。我家在农村,家里有几亩薄田地,还算是小康人家吧。我从发蒙就
入私塾读“八股文” ,背“大学”、“中庸”等,家里希望我能读书至仕、光宗耀祖,可惜,也许是我学力不足,也许是我命运不济吧,屡次县考都名落孙山而折戟。到清朝末年中外开启战端,中华军队屡战屡败,连满清王朝最精锐的憎格林芯的八旗铁骑在天津卫一败涂地,清政府的京师两度沦陷。清王朝作为战敗国只有割地赔款,为赔偿外国入侵国的赔款,腐败的清王朝政府就加大增加苛捐杂税,别说没有田地的普通老百姓民不聊生,就连我们家这样有点田产的人家在衙门层层盘剥下也朝不保夕。再加上因为我屡试不中,乡里的劣绅看不起我们家,经常欺负我们家,那真是走投无路,难以为继。刚好,我们那里来了西方的传教士宣法布道,并告诉乡民“参加了洋教,连朝廷也怕入教的,更别说地方衙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老百姓真参加了洋教,还真的是当衙门官吏收税要钱时听说是信了洋教的果然不敢乱来。在此情况下,越来越多的百姓入了教。我当时也想,既然我们本土的菩萨保佑不了老百姓那不基督教基督教如也加入洋教(基督教)。
我加入基督教后,觉得学到了很多西方的文化和知识,也跟着传教士学习了一些简单的英语。那位传教士知道我上过私塾,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又见我好学就推荐我到南京金陵神学院工作。
刚来这里时,学校外国人为主,虽然有极少中国人但因为文化和语言的因素只能做一些杂活,我因为好歹还会一点简单的英语,校长就让我负责这些做杂工的中国人的管理。后来,我真实看到学校的教授们有文明,有礼貌也有知识,也认识到学好英语的重要性就努力向这些教授学习英语,这些教授见我的确勤学肯干也乐意教我学习,就这样,英语的程度慢慢提高了,在外国教授需要时我也可以帮忙交流,偶尔在教授没有空时也可以滥竽充数代代课了。情况就是这样”。同学们听完带队老师这番话,除了佩服、尊重也有自己的想法。老师看见同学们若有所思的模样 又对这些同学们讲“在这里,我告诉大家,既然来到金陵神学院就要有刻苦学习的准备,特别是英语,对你们来说现在就是白纸一张 没有一点基础,而学好外语是你们学习的前提,因为在学院的授课教授中基本都是外国人,教授们中除个别教授知道中文,其他大部分教授对中文的知晓度都不高,而教学时基本都是以英语为主(当然,开始时校方会尽量安排会中文的老师讲课,但这肯定是短时间的)所以,我恳切地希望你们大家尽快掌握英语以利于你们听课和与教授们的交流。好吧,我们今天就到此。其他的有专门负责其他教你们的老师,到时候也有这方面的老师来指导你们,因为你们毕竟是刚刚到校,还有一个适应和熟悉的过程”。
说到这里,老师停下话注意观察了这些学生的反应。虽然他看见了错愕、不解、惊讶等多种表情,但他知道这些年轻人在固有的传统文化中挣扎,同时也看见这些年轻人对新文化、新知识的期盼、对世界了解的渴望。对教会交给学习任务的完成有一定的信心。
接着,老师对这些学生说“现在你们休息一会儿到餐厅就餐,然后自己到学校外的商店买必须的洗漱用品,囿于你们基本都是来自州县甚至更低的地方,对于个人卫生可能还限于如单纯的洗脸洗脚,。没有刷牙、漱口等口腔卫生的理念;所以,你们要把这些单一的个人卫生方式转变过来,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你们目前的认知和习惯。待明天你们的同学都完成报到后,校方会为你们举行开学典礼,到时候教授们会给大家讲具体的有关教学方面的情况。现在先讲到这里,祝同学们愉快地在金陵神学院开始你们的新生活”。
当黄鄂生回到宿舍时就发现同寝室的另一位同学也来了,两人相互寒暄并交谈后知道彼此的姓名和来自各地。黄鄂生知道了室友来自豫省新郑,名字叫刘志厚,倆人年龄相仿。他们都知道将在这个寝室一起同处四年的时光,就笑着说要相互关照。也许是鄂豫两省相邻,所以语言上没有太多障碍,很快就熟络了。
夜幕慢慢降临很多人还不了解这座学校(包括已经来到这个已经报名,但却非常陌生),金陵神学院虽然地处南京城最繁华的地区,但大银锏巷毕竟离闹市区还有那么一些距离,所以,绿树掩隐下的校区非常宁静。但“在“圣道大楼”里还是灯火通明, 这显示着学校的老师们还在为明天的开学典礼和其后的教学工作忙碌着。
“圣道大楼”两侧的学生宿舍楼在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后也渐渐安静下来,遵照学校的规定,各宿舍先后熄灯了。
在205号宿舍,尽管灯也一样熄灭了, 一片银色的月光铺洒在室内的地板上,、窗外传来风吹树叶的飒飒声,仿佛在唱着安神曲安抚着这些来自各地的学生在异乡的第一个夜晚。
不知道其他同学怎么样,黄鄂生一点也没有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的地梦幻般地回想起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想到这一天他们见到、听到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们从出生二十余年来对世界的认知,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
他不禁想起远方的家乡——鄂省的黄州。黄州虽然地处大别山麓,但厄 吴头楚尾,处于鄂、豫、皖、苏四省交界处,更离鄂省省城“江城”非常近。黄州历来人杰地灵、文风昌盛,历史上名人辈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在黄州为官多年(宋代著名的理学家程颐、程璟(有名的成语“程门立雪”就出于此)。在唐代就有荆楚最早的儒学学宫“兰溪书院”、有宋代的“雪雪书院”。从科举制度开始以来,黄州先后共出“进士”944人、“举人”3985人,故有“黄州进士冠荆楚之美誉。特别是清代大儒陈思主讲的“江汉书院”,他的学生陈沆、陈銮x都步老师的后尘,进士出身,造诣不凡更是文人佳话;更有活字印刷术的鼻祖“毕升、杏林奇人写下流传数百年的医学、植物学巨著“本草纲目”的李时珍等皆为黄州人。在黄州,无论是商贾巨户还是平民百姓人家都视读书为家庭第一要务。黄鄂生的家庭虽不是官宦大户人家但也不愁吃穿。然而,在晚清那些年 积贫积弱的中国在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下丧权辱国加上清政府的各级官府的腐败盘剥下也就举步维艰。
辛亥年,省城首义的枪声代表了入主中原两百多年的满清王朝的覆灭。黄鄂生也经历了王朝的覆灭时代的巨变。也正因为近离省城,新的思想在年轻人的头脑中更容易被接受。而民国虽然建立,但军阀连连混战,民不聊生,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更让他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因为从省城能得到不少新的信息,他知道一些外国人在中国也建立了学习这些西方的教育特别是西方的神学教育更让他产生了神秘又向往的想法。他看看了南京的“金陵神学院的招生信息,这本来就是他有心理准备的目的学校,加上这个学校的招生内容之一是对学生免收学费更是让他动心的原因。所以 他放弃了家乡黄州人对传统的儒家文化的固守而选择了前往六朝古都寻求一种新的学习方向。
在这新奇的驱动下 来到金陵神学院,尽管惴惴不安,但对未来也充满未知的思绪中朦朦胧胧地过了远离家乡的第一夜。
二
第二天一早,学院的钟声把这些年轻的学生从睡梦中唤醒。楼道里传来管生活的老师呼唤学生们起床的声音,虽然前一天负责管理学生生活的老师已经给所有的学生讲述了包括洗漱在内的若干问题,但这些来自各州县的学生对西方的个人卫生方式都不懂,所以在两栋楼的各层楼的洗漱间都显现出一派混乱。比如,刷牙这个问题,在旧时,讲究一点的有钱人家也不过用清水或者淡盐水漱漱口而已,但在这里,得用牙刷、牙粉在口腔里漱刷。而这些年轻学生都从来没有用这些工具刷过牙,尽管昨天老师就让这些学生去商店买回来了包括牙刷、牙粉、肥皂(啊,那时应该叫洋碱,为什么呢,旧时对国外来到东西同统称洋货如媒油教“洋油”、火柴叫“洋火”、肥皂叫“洋碱”、至于只有在大城市才能见到的“自行车”则被称之为“洋马儿”等等)。这些学生虽然买回来这些从没有见过的个人卫生用品但都好奇归好奇就是没有人去请教过老师,所以到使用时才不知道怎么用而手忙脚乱。一时间,洗漱间到处是散落的牙粉和泡沫。这些老师们见此情况也摇着头给学生们作演示教他们如何使用牙粉牙刷等。好一阵忙乱后,虽然狼狈不堪但总算完成了这些学生人生第一次真正的个人卫生清洗。
在这些学生基本完成了个人卫生后,老师告诉大家等会儿带大家到餐厅进早餐后集合去“圣道大楼”参加学院的开学典礼;同时也特别对所有同学强调在学院,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有固定的作息时间规律,希望每个同学要严格按照学院的规定制度。今天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才有老师来指导,但以后每个学生都要准时自己完成这些必须的生活规程。
早餐后略事休息后两栋学生宿舍大楼的学生在老师们的带领下鱼贯而入来到“圣道大楼”前楼的一个大房间,这才知道并记住了这个房间叫“会议室”。按老师们的安排依次在固定的位置入坐。同时,老师也交待各位同学以后但凡学校要举行全体学生开会都不得乱入坐。太特别强调在开会时不得喧哗,也不允许交头接耳,要坐姿端正不准摇头晃脑。
在交待完这些注意事项后从会议室前旁门进来了八位老师,其中七位为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另一位是华人。他们也依次在台上落坐。这时,学生们发现那位华人老师居然入坐在中间位置。作为一个非常讲究礼仪的国度,有文化、知礼仪的人都知道在众多的重要人物中,能坐在中间位置的一般都是贵宾或者重要的人物。
这时,带队的来参加开学典礼的老师呼唤全体学生起立向老师们鼓掌致礼,在台上的老师们也起立对同学们鼓掌表示欢迎。随后,在台上的老师的示意下,老师和同学都安静地坐下来。
大家见坐在台上老师座位中间的另一位外国老师站起来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对同学们说“各位同学,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司徒雷登,我和其他几位外籍教授都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我现在是金陵神学院的外方负责人,同时,还负责给同学们讲授“希腊文”。我要特别给你们介绍的是坐在我身边的是尊敬的陈金镛教授,也是金陵神学院的中方负责人。是中国一位对近代基督教神学有着很高造诣和东方一位一位对近代基督教神学教育和文字出版工作有着重要影响的宗教史学家。他从1888年就开始为中国基督教工作,是一位值得大家尊敬的教授,他也是你们的神学教授”。当听到司徒雷登教授介绍到这里时,会议室内响起一阵熱烈的掌声 ,陈金镛教授也站起来谦虚地对所有的人(包括台上的教授和台下的众多学生)鞠躬致意。
接下来司徒雷登教授又分别介绍了其他几位教授,他们分别是教授神学的“史密斯”教授、“戴维斯”教授”、教授英语的“甘路德”教授、“史尔德”教授、教授医学的“约翰逊”教授。还有几位教授因为今天有事不能来参加和你们的见面会,但以后的日子里大家都会认识。
我这里先介绍我们金陵神学院的历史:我们金陵神学院是美国有关教会机构在中国内地创办的基督教(新教)的全国性神学院。当然也包括尊敬的“约翰逊”教授主办的是医学系统。
我们学院的前身是美国有关传教会于1910年成立的“圣道书院”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开始时授课的教授仅有四位,这其中就有我亲爱的同事陈金镛教授。
我们神学院共招收学生共55位,其中教学神学的有35位、学医学的有20位。你们将经过学院的培养后将肩负起教会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对基督教神学和西方先进医学的传播,希望你们在四年的学习,成为这两方面的优秀人才。
但是,在这里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这些学生可以不客气地说对西方文字、语言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基本的基础。而无论你们是学神学的神学生还是学习医学的医学生必须尽快地努力突破语言关,这是因为在以后几年的时间里你们的学习都离不开外语,这不仅是英语,还有希腊语、拉丁文、甚至包括阿拉伯文等。只有在語言上通过一定程度这样才能学到你们要学习的专业知识。
在你们报名时所填写的表格中其中就有一项对专业的选择,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学院,虽然也会尊重你们的志愿者,但还是以教会和学习的需要而由校方决定。昨天晚上,当同学们已经进入梦乡时,我们学校的有关老师还在为你们这批同学分专业的事而工作到深夜。所以我们校方在分专业时不会完全由你们自己决定,所以 希望同学们都要有个思想准备。在你们分专业后有相关的老师会向你们讲分专业的情况和有关各专业的人员名单、上课时间等有关事宜。同时,我还要告诉同学们对老师的称呼,在专修神学的学生对授课老师通称“牧师”或者“教授”。而专修医学的学生对老师的称呼统称“教授”。
我们殷切地希望所有的学生能在金陵神学院度过愉快而美好的时光并取得你们自己所期望的成绩,谢谢大家”。
在同学们的一片热情的掌声中 司徒雷登作了简明扼要的开学致词,接着,台上的几位教授就一一离场。
随着教授们的退场,台上的老师对同学们继续讲到一些具体的事情。他手里拿着文件夹说道“学院根据报到的顺序、一部分同学已经填报到专业和经校方的统筹考虑,处医学专业是一个班计20人;神学班的有35位同学 学习随机分为两个班。我现在方便宣布分专业的名单,首先宣布神学班的分班名单,因为说学班是两个班,先宣布神学一班的名单。(在宣布分班人员时黄鄂生发现也巧,竟发现同寝室的刘志厚都分在了神学一班,他俩默默地相视一笑)。接着老师又宣布了神学二班和医学专业班的名单 。在把所有人的分专业、分班的名单宣布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有的希望读医学专业却被分配到神学班,有的愿意读神学专业又被分配到医学班。尽管大家的心情都不一样,但因为一开始带队老师都给大家讲清楚了的在整个会议进行期间,学生们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喧哗。再加上刚才司徒雷登教授在讲话中已经表明了学生的专业主要是由校方安排,所以,这些学生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由于刚踏进校门,而中国人有逆来顺受的习惯,也不可能站起来反对,所以就只能接受校方的安排。
台上的老师继续宣布分班情况,他讲到黄鄂生所在地班是神学一班有18位学生,班主任是“戴维斯”教授;而神学二班的有17位同学,班主任是“史密斯”教授;而担任英语教学的是“甘路德”教授负责神学班的教学任务。他还特别提到的是“司徒雷登”教授将担任神学班的“希腊文”的教学,这是因为基督教的有关资料是以希腊文所书写的,陈金镛教授也会担任神学班的教学,但他不固定在那一个班而是随他工作情况而定。
而医学专业的有二十位学生,班主任和主要教学工作是由“约翰逊”教授和其他今天没有能来参加开学典礼的教授担任。而负责医学专业班英语教学的老师是“史尔德”教授。他说明因为医学专业班的不修“希腊文”但也还要兼学“拉丁文”,这是因为在世界上有些国家的医生在开处方时是会使用“拉丁文”来书写的。这位老师也提到尽管你们分到不同的专业和不同的班上课,但已经安排好了的宿舍不会变化,因为你们上课都是在“圣道大楼”不会有影响。
说完分专业和分班的情况后又说:“等会儿将带所有的学生去领取学院的统一校服”听说学习还要统一给学生发校服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中国,除了考取了功名,取得一定官职的才会根据各级功名和官职发相应的服装,对连“秀才”这样最低功名都没有取得的根本不可能得到相应的服装。台上的老师因为是中国人,知道国内的情况,所以对学生们惊异的目光和神色有所理解。他停了一会儿才对学生们继续说道“之所以要着校方统一的服装是学院对学生们的校服有有明确的规定和制度,学生们统一着装是为了提高学校的形象和学生的荣誉感。校服和校徽的穿着和佩戴学校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学生在校期间必须按照学校的规定穿着,即周一到周三必须统一着校服、戴校徽。校服的管理还包括对学生的指导和监督的责任;年级组和班主任有指导和监督责任和权力,周四到周六可以着常服,而神学生在礼拜天或者其他宗教节日参加圣仪时也有专门的服饰;要时刻保持校服的整洁,若有污处要及时干净”等细节。
当老师谈到这些有关校服的细节时,台下有学生不禁悄悄地伸了伸舌头,觉得太烦琐了。
当老师把这些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所有的同学后。就有有关老师根据分班表分别带学生来到自己的教室。当黄鄂生他们来到自己的教室门口,带队老师推开教室大门,学生们眼前不禁一亮;只见整洁而宽敞的的教室干净明亮,一尘不染。按学生的人数安排好了课桌 一人一桌一椅,桌与桌中间有一定间距。最前面是宽大的讲台,哥特式的拱型窗户宽而高大,温暖的秋阳把铺
撒在教室内非常敞亮;从窗口望去,一片绿荫映入眼帘。按照课桌上标明的名字 黄鄂生走到将要陪伴自己四年时光的桌前不禁思绪万千 。黄鄂生举目望去其他同学几乎都和自己一样惊喜、感慨、憧憬……。
三
开学典礼的第二天学院正式开课开课第一天是由学院中方负责人(也就是在开学典礼上司徒雷登教授盛赞的)陈金镛教授先后给神学一、二班的学生讲课。这说明学院对神学生的重视,因为陈金镛教授本身就是对基督教的知识非常深厚的研究的学者,参加基督教的时间很久,学校希望他能当纲上第一堂课会给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更重要的是这批学生对外文还没有基础,虽然其他外籍教授在华的时间也不短了,中文也有一定基础,但要完成整堂课都完全用英语讲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而陈金镛教授则完全可以和所有的学生进行授课、交流。
因为开课这天恰好是在礼拜四,根据学校对服装穿着的规定,是可以着常服的,所以陈金镛教授身着毕挺的西装,仪表端庄。他首先示意鼓掌欢迎他的学生们都坐下并说道“以后授课的老师(也可以称牧师)进入课堂时你们学生可以起立向授课老师致敬,用不着鼓掌,因为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接下来这第一堂课就是基督教的教义”,说着陈教授打开了讲义夹,可能真是因为他对基督教教义等方面有深厚的功底基础,其实他在整个讲课中基本都是很少看讲义夹里的教材,侃侃而谈,显得驾轻就熟。虽然他讲到的基督教的知识熟悉程度让学生们非常叹服,可是,这些学生都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踪。这一点也不奇怪,受过数千年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和影响包括被中国大部分人认可的佛教、儒教已经根深蒂固地扎在一代代国人的脑海里、内心深处,蓦然见突然听到这来自西方的神学知识完全没有一点概念,尽管大家出于对陈教授的尊敬都端坐着似乎在认真听讲但对什么,”上帝造人呀”、“三位一体”、“救赎论”呀等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特别是对什么“原罪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都在暗暗地想,我们从娘胎出生怎么就一下子就是“有罪”呢,太奇怪了。而对上帝造人,在中国也只有古老神话故事里的“女娲”造人。总之,同学们对这堂开学的第一次课下来就四个字“稀里糊涂”終节。
当然同学们的表情都被陈金镛教授看在眼里,虽然他对自己的努力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感到失望。但他毕竟是中国人,对中国传统的文化教育非常理解,想当初自己刚开始学习基督教教义时也有过不理解甚至抵触的感觉,所以,他还是泰然处之,只不过在最后对茫然的学生们说“你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到另外一种宗教文化,并且是与你们所熟悉的宗教文化迥然不同的文化,肯定会觉得无所措手足 ,但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通过不断的学习(其实这“不断的学习”也就是一个观念转变,或者简单点说就是“洗脑”而已)慢慢了解基督教的含义的。在以后的教学时间里,其他教授会给你们传讲“基督教的历史”、“圣经的研究”、“基督教教会史、“思想史”等方面的知识。当然我还要谈到的是你们因为接受的是中国数千年的宗教思想,对来自西方的另外一种宗教文化有一个了解、消化、吸收的过程。也希望你们在以后的时间内对不同的宗教思想的理解和融合 让基督教的哲学思想和中国的宗教哲学思想相结合。祝同学们学习愉快”。同学们都起立向陈金镛教授致敬,陈金镛教授非常沉稳地走出教室。
当陈金镛教授离开课堂后同学们就三五一起交流起对刚才陈金镛教授所讲到的有关基督教的教义,几乎大家都觉得没有能听懂真不知道这些西方人怎么会出生出这样一种宗教,可能就是东方人和西方人之间的文化区别吧 。
这时 坐在黄鄂生后面的刘志厚见黄鄂生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好像在想什么,他起身拍了拍黄鄂生的肩说“黄鄂生你怎么啦 在想什么呢,你听明白了陈教授刚才所讲的课吗”?
黄鄂生被刘志厚这么一问好像从梦里惊醒过来样,他说道“其实我和你们都一样,越听越糊涂,可有时又像闪电一样地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感悟, 可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好。我想起陈教授最后说的,可能是因为我们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与这些西方的文化格格不入的原因吧,也许是陈教授所讲到的这些太陌生、太深奥所以我们短时间听不明白,不过我刚才在想,如果我们长时间都不能接受这种文化,再加上如果我们在学英语的过程中也一样短时间过不去,那不是更是雪上加霜了吗,那么应该怎么办呢”!。同学们听黄鄂生提出这样严肃的问题,大家也都沉默无语了。这时候一个同学冒出话说“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个学校了,也只有边学边看情况吧,难道要打退堂鼓吗”。同学们听了这些话,都心中无底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下午,由分管事务也说过的老师给各班的学生(包括医学生)分发了若干油印的各种讲义,以供学生们参考听课和自修。因为油印技术最初是英国的GESTETENR公司发明并在19世纪末开始生产使用。因为基督教发展迅速且有不俗的财力,所以当油印技术出现并开始应用后,教会就采用了这种快速简便的印刷术为世界各地需要培养大批神学和其他学科的学生印刷大量的学习资料。而在二十世纪初的中国人们还停留和习惯在活字印刷和雕版印刷的书籍,面对这新奇而散发出异味的印刷品时,学生们既新奇而有些接受不了,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学生们也习以为常了。
第二天,班主任教授“史密斯”来到神学一班为班上的学生授课,他主要讲述的是“基督教的历史”。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这些教授多年传授基督教的各种知识,已经习以为常了,“史密斯”教授在讲课时和陈金镛教授一样,基本没有过多的看讲义全批凭口授就把基督教从公元一世纪开始创始到所经历的各重要变革和发展,包括在一般中国人眼中对基督教和天主教之间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娓娓道来。因为“史密斯教授讲课可能不完全是灌鸭式的教学;也可能是在“史密斯”教授所讲到的是以历史为主;也许是虽然“史密斯”教授上课时用中文比不上陈金镛教授,但因为是以历史为主,不是比较虚的哲学理论,加上由于每个学生都手持有中文的教材、讲义,和教授所讲授的内容相同,既有教授的语言教授又有文字的讲义的对照,所以这堂课的效果好像比前一堂课的效果要好一些。就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同学对这些问题还是迷迷糊糊。“史密斯教授也看出这些学生还是有若干不理解、不懂的地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学生互动沟通,他也有些着急。这也根他还真不知道中国传统的教育方式。中国的传统教育都是老师讲什么学生就只有听的份,从没有人可以对老师提出质疑,那可是有违“师道尊严”的大逆行。加上中国人固有的面子问题,即使不明白也不愿意在课堂公然提出,那会被其他人看成是“笨”。所以尽管“史密斯”教授希望有人能提出问题所在,可整个教室却一片寂静,正当他无奈地用焦急的眼光鼓励有同学站起来和他沟通,他也知道昨天陈金镛教授上课的情况,他真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这时一个学生勇敢地站起来准备向他提问。他非常高兴有学生能打破这让人着急的局面,他看看讲台上的学生排列名序问“你是黄鄂生吧”?
“教授,我是黄鄂生”。
“史密斯”教授高兴地问“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教授,我想求教天主教和基督教都是神职人员,那他们的区别处是什么”?
“好,非常好,我希望所有的同学如果对老师讲的有不懂的地方和黄鄂生一样向老师提出来,我们共同讨论。现在我把黄鄂生提出来的问题在讲述一遍”。说着,“史密斯教授把天主教的神父和基督教的牧师的学习时间、方式,他们不同的职责和包括生活方式逐一给学生作了解释,同学们特别对神父和牧师对婚姻的态度感兴趣,在听史密斯教授讲到神父是不允许结婚的而牧师是可以结婚的情况时,所有的同学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正是这些年轻的未来可能从事牧师的学生所关心的,他更不知道中国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在中国比如如果皈依了佛教就要“出家”不能当“和尚”,而信了佛教又要结婚生子的就只能成为“处士”在家修行。而这些年轻人都是年轻力壮,热情似火的年华,都还没有做好不结婚成家的准备,所以当听说可以结婚时就雀跃,兴奋了。
所以,当“史密斯”教授在授完这堂课离开教室时,虽然昨天陈金镛教授就对学生说对老师的尊敬并不一定要鼓掌致敬,但是 今天全教室的学生在教授离开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起立鼓掌致敬。这里也不乏“史密斯”教授解除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结不无关系吧。
当“史密斯”教授离开教室后教室内一片欢腾,为了不张扬,有同学作手式让大家压低声音,这也是因为他们对“史密斯教授所讲到基督教历史等课题不在意(当然还是有不少同学对基督教的历史感到有兴趣,这可是关系到一种文明的起源和发展的过程),而他们在意的是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当“和尚”,有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自由而兴奋。
四
在以后的日子里,基本上都是“史密斯”教授来给一班的学生上一有关基督教各方面的知识课,有时陈金镛教授也会来给这些学生讲一些有关基督教哲学思想方面的知识,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学生从开始对基督教一窍不通慢慢通过老们的授课也对基督教的各种知识如起源、发展 、分支、仪式,节日等等开始熟悉起来。在这些人中有专心听授课的,这部分人基本都是准备以后参与基督教职业的,其中就有黄鄂生。他们基本都是来自比较偏远贫穷的地方 ,家里面即贫困而在那些地方又不可能找到心仪的工作,为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和环境选择了从事宗教职业而希望通过对基督教的学习能在教会谋得一个稳定的职业,再加上在哪个时候,穷人家的家庭和孩子都是没有社会地位,处于社会的底层,特别是这些家庭的孩子,家里要没有钱,要社会背景没有后台,从政无望、经商没有资本,除了安当农人外别无出路。现在如果能在这个学校毕业作一个神职人员就是最好的工作了,而教会的职业在社会上的地位也不错,有时连官府也会另眼相看,所以这些人在学习上就比较认真努力。
而黄鄂生与这部分同学不不尽相同,他的家庭虽不富有但也算小康,自耕自种基本不愁吃喝,虽然社会地位不高但还不是属于社会的最基层。但毕竟没有社会背景,也有被盘剥、受欺凌的时候。而黄鄂生的家离鄂省省城很近,从辛亥革命成功、民国创立后,对来自西方的新文化思想接受比较多也比较快,他即反感官场的腐败,也对经商没有兴趣,所以才选择来南京寻求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也许是缘分吧,他从到校开课第一天开始就对基督教的教义等产生了兴趣。当其他同学还在对基督教理念徘徊时,黄鄂生就开始有了领悟,所以在老师们上课时,他总觉得兴趣盎然,把学好基督教的专业知识有浓厚的求知欲。决定以后当一名好的神职人员。所以,在所有这些安心学习的学生中教授们对黄鄂生是有所偏爱的。
至于还有一部分人虽然在校也有一定时间了却仍然没有完全定下心来学校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在开课后的第一个礼拜末,就有老师通知所有的神学生 在这周的礼拜天将在教将带他们去参加学院的礼拜仪式。对授授们(因为这些教授也是真正的牧师)的带领下参加金陵神学院以来第一个礼拜仪式。并要求所有参加礼拜仪式的神学生一定要着校服、仪容庄重、严肃认真,并要求所有参加礼拜仪式的神学生们认真仔细地观摩整个礼拜仪式的流程和要求。这些神学生们都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从未接触过的来自遥远的西方世界的宗教仪式。因此这些神学生们的心情都既兴奋又忐忑。
第二天也就是礼拜天的上午,35名神学生都衣着整洁、神色肃穆地在老师的带领下依次鱼贯而入进入位于“圣道大楼”的礼拜堂在排列整齐的长椅上坐下,等待仪式的开始。
不一会儿,“史密斯”教授和其他教授也身着白色的牧师服装进入礼拜堂,礼拜仪式开始后,各种仪式都有条不紊地依次进行,首先是无伴奏的唱诗班开始唱所有教堂都一样的圣曲,牧师们也与唱诗班一起认真地唱着。听到仪式上唱诗班的歌声,无论是黄鄂生还是其他同学都惊呆了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唱歌方式更加上是无伴奏的唱歌。过去即使听演唱也不过是各种各样的戏剧演唱,即使听宗教的所谓唱也就是就是“和尚”略带唱腔诵经文的唱法(当然,使用乐器演奏则是另外一种听演唱也就是宗表现方式了)。唱诗班和教授、其他老师们认真地唱着同学们都听不懂的宗教歌曲(因为后来才知道这歌词是拉丁文所以学生是听不懂的),但这种也同样是宗教的歌唱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超脱、冷静、毫无人间欲望感感觉。黄鄂生和其他同学都认为这可能就是对上帝崇拜所产生的效果吧。当圣曲唱完后就照基督教的仪式依次进行,在这些一项项仪式完成后,同学们这才知道基督教的礼拜仪式还这样有序而繁杂。
上午,当礼拜仪式完成后,下午学院就安排学生自由活动。午饭后大部分学生都因为在学校待了一周而纷纷离开,选学校外游玩观光。前面已经多次说过,这些学生都来自州县等偏远的地方,他们以前可能去过的地方最大的也就是州、县城就觉得非常热闹了。虽然到了南京这样的大城市,可因为来这里后就留居在校内,尽管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南京是个繁华都市但基本上没有看过,特别是了解了他们的学校地处南京城最热闹的市中心“新街口”,早就按耐不住看热闹看稀奇的心情,这也很自然,毕竟都是见闻稀少的年轻人。喜欢热闹是年轻人的本性,再说他们也没有达到清心寡欲的那种超脱意境。
在刘志厚约黄鄂生同他一起去逛街时,黄鄂生没有去看热闹的兴趣就拒绝了室友的邀请。他独自一人留在寝室把这个礼拜的学习笔记整理、回顾了一阵后伸了伸腰,返身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匣子,轻轻地打开匣盖,原来匣子里装的是一把胡琴(他在上私塾时,私塾的老师就喜欢拉胡,黄鄂生受老师的影响也学了拉胡琴并得到胡琴演奏技窍有一定造诣的老师的指点,所以,他来南京也把心爱的琴一并带到学校。他小心翼翼地从琴匣里取出胡琴轻轻地拂去琴上的灰尘然后坐在窗前,看着满园的绿荫黄叶,气定神闲地拉动手中的琴弓调好音后拉起他他最喜欢的“瞎子阿炳”的曲子“大浪淘沙”。顿时,一阵清越的琴声从窗口飞出铺满幽静的庭院,虽然这里是典型的西方教学之地 但在清越悠雅的琴声却显得那么和环境协调。
琴声穿透力惊动了没有外出的学生,也惊动了在学校里的老师。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悠美的乐声来自何方,他们从琴声传出的地方看去才发现琴声来自“圣道大楼”的右侧二楼。
很多在金陵神学院工作和学习的中国人一直在这具有异国情调的环境中的中国人突然听到这熟悉而亲切的民族音乐声仿佛一股清泉从心中趟过感到好像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社会。
这时,学院的司徒雷登教授刚好从大楼内走出来,他也听到这音乐声不禁伫立下来听了一会儿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是谁在拉琴呀”?身边的人不知道司徒雷登问话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回答“不知道是谁在拉琴,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应该是右侧学生宿舍楼二楼205室的学生”。
“205室”司徒雷登沉吟了一下问“右侧205室住的谁呢”?
“这个房间住的是黄鄂生和刘志厚俩人,可今天都看见刘志厚出学校去了,现在在宿舍的应该是黄鄂生”。
“黄鄂生”,司徒雷登教授听完后自言自语地说了说就对身边人说“知道了,没事,学生可以自己活动”,说完就离开了。
从今天开始 隔段时间总能从205室传出或忧虑或欢乐琴声,大家都知道在他们的同学中有一个会拉胡琴的同学。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学院老师们的耳里,都知道神学一班的黄鄂生不仅学习好,还是一位出色的琴师。即不见面也能从黄鄂生的琴声中听出他的喜怒哀乐,倒是如何有一段时没有能听到黄鄂生的琴声,大家反而觉得不习惯了,还会相互问“黄鄂生是怎么回事哟”。
五
黄鄂生也基本适应了学校的学习节奏,在闲暇之余也会或者与其他同学一道,或者是独自一人走出校门去了解这座在中国历史上也赫赫有名的六朝古都的遗迹圣景;他去过“秦淮河”看那里的灯红酒绿、纸迷金醉,看见有钱人在这里一掷千金就为博佳人一笑就想起詩圣杜甫的名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也站明长城上仿佛又看见到当年的金戈铁马交战声,想不通为什么这样坚不可摧的城墙抵挡不住满清的八旗铁骑;站在莽莽苍苍的钟山顶感慨它虎踞龙盘的雄姿;在“莫愁湖”畔他好像见到莫愁女那漫闲适的倩影;走在“鸡鸣寺”的lt楼台亭阁间吟诵唐代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见到玄武湖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又好像回到家乡黄州边那烟波浩渺的长江。特别是到了大名鼎鼎的“江南贡院”,他站在黝黑的门口伫立良久在这里本来他在内的多少莘莘学子梦驰神往的地方 ,从这座贡院里走出了多少能臣名吏,同时也走出了多少名落孙山的失败者。他怀着崇敬的心情走进这旧时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殿堂;然而物是人非,那一排幽邃大考棚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院内 那一个个不足两平方米的考位可是老老少少的考生得呆好几天的地方 吃喝拉撒都得在里面 他们把一生所学的知识、也把一生的希望都留在这里狹窄的空间里。他在这光线暗好的考棚间徘徊思考、不禁五味杂陈。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这批神学生的学习情况也出现了差异,比如像黄鄂生这类学生,对一起认为神秘而不可理解的问题在各位教授的开导下不仅接受了这些西方的宗教理念和相关的哲学思想,甚至在一些时还会和教授们讨论。而另一部分学生却好像始终没有转过观念,学习起来非常困惑、吃力。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外语的兴趣越来越熟悉(当然这主要指英语的水平)。这可能与他们进学校第一天那位老师以自己的经历对同学们的忠告、也许是对神学是否感兴趣,作为年轻人都觉得学好外语是对自己的前途是有帮助的,还可能是随着课程的进程,教授们授课时用英语的时间越来越多,位适应老师的授课就必须加快对英语的学习。而在这些同学中,像黄鄂生这样的同学大到用英语和教授们作简单交流也不在少数。当然,这主要指英语方面,而其他如“希腊文”、“拉丁文”、“希伯莱语”的学习就差强人意了。看来老师对学生的这些语言文字的掌握也没有太急的要求,反正有关教材都是陈金镛教授已经译成中文的了。
通过学习,黄鄂生成为班主任“史密斯”教授最喜欢的学生,这不单单是“史密斯”教授一个人因为黄鄂生品学兼优也是所有教授都喜欢的学生之一他们中间的交流比其他学生要多一些,这是因为黄鄂生勤学好问,而“史密斯”教授也循循善诱,固比较融洽。“史密斯”教授觉得黄鄂生是应该很纯朴而又好学的学生,也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基督教神职人员。黄鄂生也觉得“史密斯”教授虽然不如号称“中国通”的“司徒雷登”教授那样华語流利,但“史密斯”教授讲课条理清楚能把一些非常枯燥的经典像讲故事一样让学生们不觉得索然无味。同时“史密斯”教授对班上的学生都像对孩子一样对待,真正地把基督教所推崇的“爱”融入到教学之中。所以 在远离父母、远离家乡的黄鄂生就不自觉得把“史密斯教授当了家长。有时候周末,黄鄂生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去“史密斯”教授家里去求教。(金陵神学院的教授们都住在离学院不远的有名的“百年纪念堂”的旁边)。他有时候是去和教授讨论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更多的时候则是去教授家帮忙做点事,领略一点家庭的味道。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了。“史密斯”夫人是一位非常善良而热情好客的女性,当然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教徒,对人非常和蔼可亲。“史密斯”夫妇有两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大孩子是个男孩儿叫“托尼”,十岁了;小的才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儿。有个非常可爱的名字叫“安吉尔”,虽然黄鄂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但他和这两个孩子的关系非常好,倆个孩子看见黄鄂生就像一个大哥哥”。每当看见三个孩子在门前的草坪上开心的玩乐时也是“史密斯”夫妇最开心的的时候。“史密斯”夫人对黄鄂生说“欢迎你经常到我们家来,托尼和安吉尔也有了玩伴”。
“谢谢教授的热情关心和夫人的款待,就是怕叨扰您们了”黄鄂生礼貌而谦虚地应答。倒是教授的两个孩子对黄鄂生依依不舍地用不太流畅的中国话欢乐的跳着说“大哥哥,经常来陪我们玩啊”。黄鄂生也高兴地摸着托尼的头说“好的,哥哥有时间一定来陪你们”说毕起身告辞。
“史密斯”教授家的情况非常简单,除了教授家四口人外就是一个专门为他们家做饭的姓漆的厨师,他作得一手好西餐,非常受教授家欢迎,另外一个是专门为他们家打理家务的女孩子,也是漆厨师的姪女儿。这个小漆姑娘大约只有十五六岁,但看来“史密斯”夫人对她非常满意,估计在帮助夫人整理家务时特别认真仔细,“史密斯”教授的两个孩子也很喜欢她,经常都是甜甜地叫着“姐姐,姐姐”的。
可黄鄂生发现这个姑娘非常害羞,尽管她在洋教授家可能也干了些年头了,但好像封建社会对女性的约束还没有完全解除 。每当看见陌生人,特别是陌生性总不自主地躲进后厅,除非是夫人呼唤她出来做事她才低着头到客人面前端茶递水或干其他夫人方面的事。也许是“史密斯”夫人已经习惯了这姑娘的习惯,也不太管她。
黄鄂生刚到教授家时,小漆姑娘特别羞涩根本不露脸,后来时间一长,她才慢慢适应了,但每次见面也是略一点头示意。当然,黄鄂生是知道在清朝那会儿(应该说数千年来封建社会对女生的约束很严格比如说对未出阁的年轻女子要求,笑不启齿、足不出户等等)。因此也不在意。
转眼间就到年底了。金陵神学院和其他外籍学校都按照西方的习惯每年都有寒、暑假。暑假因为是夏天,为避免暑热,放假的时间要长一些,一般都是两个多月,从六月中放到九月开学。而寒假就要短得多,大概是一个月的时间,还因为这些学校是外国人办的,外国人每年最重要的节日就是“圣诞节”,每到这个节日他们都基本要回到自己的国度与家人团聚;而对中国的除夕没有在意,所以,这些学校的寒假都包括了“圣诞节”而没有考虑中国的春节。
学校的学生们都纷纷在做回家的准备了。黄鄂生也为父母亲购买了新衣服,为弟弟妹妹们买了礼品,杂七杂八也有一大包。到学校放假这天学生们先后离开学习。黄鄂生因为家住长江边就乘船回到黄州。家里的人都知道黄鄂生回家的消息,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当黄鄂生一到家,妈妈拉着儿子端详后说“孩子 ,怎么瘦了呢,是不适应南京的天气还是舍不得吃呀”。黄鄂生的爸爸抽着旱烟说“我看是长胖了”。黄鄂生的妈妈白了黄爸爸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老头,真被烟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啊”。
黄老头也就默默一笑,高兴之意尽然流露。黄鄂生打破父母的争吵一样一样的给家人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弟弟妹妹们拿着礼物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黄妈妈抖动着新衣服非常高兴嘴里却说“你这孩子自己都省着还给我们买这买那的”但喜悦之心流露在脸上。吃过午饭,乡里乡亲听说在南京读书的黄鄂生回来了纷纷来到家里看热闹,听稀奇,好一阵热闹。黄家人也喜气洋洋地款待来客 。不一会儿 乡里的乡长和一些有头脸的人也因为黄鄂生在洋学堂上学,还听说是美国人办的学校,知道在孩子以后前途无量,所以也相约上门打招呼。总之,足足忙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才渐渐清静下来。
到了晚上,点上灯后,也曾经读过几天私塾的黄爸爸才开始了解黄鄂生的具体情况,他首先问黄鄂生是不是加入了洋教 因为毕竟是受过传统教育的,非常反感自己的儿子叛经逆道地放弃祖祖辈辈的信仰。黄鄂生知道父亲的心情,他仔细给父亲讲了学校的情况和自己学习的情况。我细心地对父亲说“其实宗教这个问题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老爹,你知道吗 世界上的宗教其实就三大宗教主要分三大宗教,有西方信仰的“天主教”(包括基督教),有阿拉伯世界的“伊斯兰教、也有包括中国佛教的“印度教”,信仰什么教是不同地区的人所为,不应该强迫任何人信仰什么教,在儿子看来,是的,现在我对基督教有了一定了解,也许以后也会信仰,但您不觉得这种信仰其实也是一种谋生的方式吗,一旦我任了神职也就有固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也有了养家糊口的资本吗,在说基督教和天主教不同的是允许基督教的神职人员可以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呀”!
“什么,加入了洋教不像和尚一样要行“戒礼”終身不能结婚吗”黄爸爸惊异地问。
“是的,我们学校老师非常肯定地给我们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且,我的教授是基督教牧师,也有自己的妻子、孩子和家庭”。黄鄂生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听到儿子这样肯定的回答,一直在黄老爹心中的一个结总算解开了,因为黄鄂生毕竟是他们黄家的长子,按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家里的长子肩上要承担家族香火的责任。现在这个问题的解决就解决了黄家的后顾之忧。
可黄老爹还是对儿子学习洋教有一定的抵触情绪,所以他问黄鄂生“你就准备这样继续学下去吗”?
面对父亲这样严肃的提问,沉默了一会儿后认真地回答“老爸 ,我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在面对人生选择时我也有自己的见解,首先 您也知道,我就读了几年私塾,学问浅薄,家里又没有后台,那想进入官场那是根本没有希望的 ;要经商儿子又没有那份能力;当老师的话,以我这点文化基础有没有考上这样的学校也是个不可知的。而现在我所上的学校既不收取学费还管生活,如果真学好了以后工作又不成问题 。再说,通过这半年的学习,我觉得这外国人的宗教也和中国的宗教一样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民众基础。而我现在对基督教真还产生了兴趣,所以,老爹,希望您能理解我”。听完儿子的话,黄老爹默默地抽了会儿烟考虑后对黄鄂生说“孩子,正如你所说的你也二十多岁了,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走吧,爸爸妈妈都只望你好,但你参加不参加洋教我们不管,但你一定要记得你是中国人是不能变的”。
黄鄂生听父亲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这些话也非常严肃地对老爸保证“老爹,儿子会永远记得您的教诲,绝不会做对不起祖宗家族的事”!
因为黄鄂生要在春节前回校,故家里把祭祖这些每年过年要做的仪式提前做好了。在年前就依依不舍地与家人告别踏上回南京的路。他还不知道回学校后将面对一场变故。
第二章
夫人撮合 黄鄂生喜结良缘
一
年前,黄鄂生和其他同学基本都按照学校规定返回了金陵神学院,当踏进校门和同学们一见面都习惯性的双手作揖互道新春快乐(虽然离过大年还有几天,但礼仪还必须得按意而行)。路上碰到老师也同样互为恭喜,即使外籍老师也都入乡随俗的和同学们一样揖礼祝贺新年快乐。
因为毕竟是在中国,校方考虑到同学们连年都没有在家里过就遵守校规返校,也人性化的不仅給同学加了餐还特别給同学们放了一天假,来校的学生也称次把衣、被、床单的个人卫生作了一遍,也把自己带来东西收拾妥当。
晚餐后,黄鄂生提着几样专门从家乡带来的地方特产作伴手礼来到“史密斯”教授家。当他踏进教授门时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托尼和安吉尔就看见了,欢呼着“大哥哥回来了”。孩子们的
声音也惊动了“史密斯”夫妇,他们也笑容可掬地迎出门来,他们看见黄鄂生手里还拎着东西夫人就嗔着说“这孩子,回学习就回学习还给我们带什么东西啊,快进门来坐坐”。
黄鄂生把东西放在茶桌上笑着说“夫人 ,就一点地方土仪不成敬意,略表心意”边说边把东西介绍给夫人“这是给教授带的我们那里有名的英山云雾茶;这是我为夫人选的手工艺品黄梅桃花十字绣”话还没说完托尼和安吉尔就嚷起来“大哥哥,我们的呢”?黄鄂生笑着说“这还能少得了你们俩个的吗 这是给你们带的我们黄州最出名的东坡酥饼和武穴酥糖、啊,对了,我也给漆师傅和小漆姑娘带的太湖银白鱼和浠水九孔藕粉请夫人转交给他们。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略表寸心而已”。
“这孩子,这么大老远回学校还给我们带礼物,也难得你这份心意,托尼,还不赶快谢谢哥哥” “史密斯”夫人对两个孩子说道。
“谢谢哥哥,以后回家还给我们带礼物啊”。
“这孩子,说什么呢”夫人笑着说。“。
“史密斯”教授在藤椅上笑着说“孩子们的话听着就得了,也说明托尼他们和鄂生不见外嘛”,又转身问黄鄂生“你父母亲身体好吧,你回家连大年都没有过就回学校他们一定非常失望吧”。
黄鄂生听教授问立即恭敬地回答“托教授的福,我父母亲身体还可以,我离开时特别是母亲是有些不舍,但学校的规定可必须遵守呀”。
“不错,能遵守规矩就好,明天要正式上课了,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黄鄂生接着就告辞离开了教授家。
第二天,学校就恢复正常开始上课了。同学们来到课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可有几个位置却空着。开始,大家还没在意,可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那几个空着的位置还是空空如也,同学们就觉得不对劲。这时 “史密斯”教授走进了课堂,他举目一看课堂里空着的座位也不禁一愣,但他毕竟是老师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昨天晚上当值班的老师就发现了缺了好几个同学就马上向校方汇报了,校方就估计这些同学不会回校了。今天一看果然如预计的一样,“史密斯”教授当作没事般如常上课,可班上的同学都心不在焉地也不知道在没在听课。这当然瞒不过教授的眼睛,在他上完了课后对同学们说“同学们,不用说你们都知道班里缺少了几个同学,这肯定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其实 这也很正常 这个世界有很多条路,走哪条路主要靠自己选择。但是我也要告诉同学们,无论哪条路都肯定不是一条坦途,在人生的道路上有平坦的、也有坎坷;有一帆风顺的、但也有荊棘。未来是一个未知数,但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的的突破困难才有可能取得成功。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 走自己的路,这就是我对同学们的希望。
下课后在与神学二班同学的交谈中大家知道了在二班也同样有几个同学没有来学校。当然,在交流中所得到的消息无疑给这些学生心中成为一片阴影。
这种情况也许是没有来学校的同学是对来自西方的宗教不认可,不愿意继续学下去;也可能是因为学习上跟不上而放弃了继续学习,当然也可能还有多方面的因素。
虽然出现学生退学的影响,但学校的教学仍然按步进行 可不久后再次发生的意外情况也再次打破了学校安静的局面。
虽然神学班出现了学生退学的情况,但金陵神学院的医学班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看来自然科学专业受“唯心思想”对学生的影响要小得多,并且 医学班的都知道学好医学知识、能成为一名医生的道路要现实一些。
但是神学班的课程还是按照学校制定的教程按部就班的进行,上课的教授们依照教学方案逐日地把有关基督教的各种知识(包括什么“教派"呀、“教会节日的来历和时间”等)作为课程进行着。
时间一晃这一学期就结束了,在整个学期间也没有在出现什么大的问题。虽然是这样但在学生中的思想情绪有一定的起伏,不仅是校方有所感觉,就是学生间也有些许感觉,可大多数人都认为还是学业上的差距可能是主要原因。到六月中旬,随着气候的变化夏天的到来,南京的天气也开始热起来了。按照学校的规定也到了放暑假的时候了。因为暑假的时间比较长,故当学校放假后学生们都回到各自的家 ,而也因为假期时间长,这些来自西方世界的老师们也基本回国去度假休息了,学校内主要是一些中国职员在维护学校,校园内显得分外清净。
黄鄂生回家后一边帮父母亲干些活儿减轻父母的劳累一方面则趁这闲暇时间抓紧时间自学外语,特别是让所有学生都头大的希腊文和希伯来文,这些是要学好神学的重要文字。每当他念读这些文字时,乡里的人都觉得怪怪的,甚至说黄鄂生读外国人的书读疯了。可黄鄂生不以为然的自学自读。可是他的父母亲听乡里人说闲话的多了也觉得面子上不好意思,就劝儿子说既然是学习放假了就不要在家里读这些外国人的书、说外国人的话,免得引起乡里乡亲们的闲话。可黄鄂生给父母亲解释说要学好功课这些别人听不懂的外国话是必须的,别人要说就随他们说好了。黄老爹和黄妈妈只好劝他找人少的地方去读以免别人说长道短。黄鄂生无奈地只好去河滩边,山林中人少的地方去读这些外语。
好不容易渡过了这个炎熱而又烦心的暑假,到开学时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行李与家人们道别提前回到学校。
当他回到校园后恰逢逢每年一度的新生报到也开始了。他把行李放回宿舍后就到“百年纪念堂那边的教授楼拜见“史密斯”教授。当他刚进教授家的院子恰好碰到小漆姑娘在打扫院落他就主动地招呼小漆姑娘 ,也因为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小漆姑娘虽然不再避讳黄鄂生但还是红着脸说“谢谢您前次给我们带的礼物啊”。
黄鄂生也客气的说“一点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啊,教授在家吗”?
“教授在家,不过夫人和少爷他们没有回来,不过听教授说夫人她们的船票也就这几天了”。
“漆姑娘,是黄鄂生来了吗”?教授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在室内问道。
“教授,是黄鄂生来了”。
“让他进来到书房来”。“史密斯”教授吩咐。
黄鄂生听老师这样吩咐马上就随小漆姑娘进了房间。
黄鄂生来到书房门口,见书房门开着,教授正在书桌前整理资料,他在门口尊敬的唤了声“教授,您好”!边说边恭敬地弯腰鞠躬。
“进来吧,不要这样太过拘礼了”。黄鄂生进屋坐在教授的书桌前。
“你什么时候回到学校的”。
“教授,我也刚到校不久”。
“那你是提前回来的”。
“是的 在家也没什么事所以就稍稍提前回来的”。
“你家里面的人都好吧,这个暑假怎么过的呢”。
“教授,我们家里的一切都还好,我父母亲让我代他们问您好呢。这个暑假除了帮家里做点事以外我就加紧了对外语的自学,我怕一个暑假如果不坚持学习就荒废了学业”。
“史密斯”教授抬头看了看黄鄂生说“不错,能坚持学习就是向上的 表现,你们中国不是有句非常有名的话叫“学无止境”的吗,学业的进步和成绩的取得就是要靠自己不懈的努力。另外,新学年开始了,有新生来学校报到,你去帮负责报到的老师的忙,看能不能做点什么事,好吗”。
“好的,我到时候就去看能做点什么”。
开学当天 黄鄂生动员了几个同学一起去“圣道大楼”大厅的报到处听从老师的安排协助老师进行工作 因为他们都有新生报到的经历,所以 在配合老师也轻车熟路地完成了新生的报到工作。
当然新生的开学典礼黄鄂生他们就没有参加而是在自己的教室自修。
新学期开始虽然有新生入学,但是并没有影响黄鄂生他们这一届学生的学习秩序,他们的班主任仍然是“史密斯”教授。
天气渐渐开始冷了,一桩事情的发生让学校的空气更显得冷,临放寒假的时间快到了,也就是“圣诞节”快到了。这天作为班主任的“史密斯”教授(估计神学二班的也是同步的在进行)向班上的学生宣布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已经经过了一年多神学教育的二年级神学生们要参加基督教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那就是基督教的“洗礼”。之所以这个“洗礼”是基督教非常重要的仪式:第一,按照基督教的教规要成为基督徒也就是入教就必须进行“洗礼”。第二,基督教的“洗礼”也有一定的时间规定,一般都选择在七月的最后一个“主日”。因为可能在西方人在整个时期是选择教会或者重新选择信仰的时期;另一个时间就是在“圣诞节”或者“复活节”等时间但也有可能在其他时候进行这项仪式。
金陵神学院之所以现在在“圣诞节”前举行这项宗教仪式估计是考虑到随着“圣诞节”的来临学校也要放寒假了。但是,也正因为神学生一旦参加了“洗礼”就表示改变自己的以前的信仰成为“基督教教徒“。有鉴于此,一些学生因多种原因离开神学院的事件而引起过风波的情况再次发酵。在得到参加“洗礼”的通知后又有一些学生选择了放弃在金陵神学院读书的决定,而这次选择离开神学院的,学生比上次离开的学生还多一些。估计是因为这些学生虽然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但在他们心中还是由于从小受到的中国传统文化(包括宗教信仰等)教育根深蒂固而对外来的宗教信仰不能接受,再加上可能家里或者社会对这些学生参加基督教持反对意见等因素,所以,最后这些学生还是选择了放弃继续学习而离开这个他们也呆了一年多的地方。
退学风波再次在金陵神学院引起极大影响,首先,这个年级的学生由开学时的35名经个前前后后的折腾一下走了十六个学生,几乎腰折。让校方大伤脑筋。只好把原先的两个班合并成为一个班。经校方研究决定还是由“史密斯”教授担任班主任。但更让校方头疼的是这些学生的退学在刚入学的新生中同样引起反应所以,校方决定把原神学二班的任课老师安排到新生班加强对新生班学生的引导和管理,尽可能减少这次风波对新生的影响。同时,学校的投资管理部门也针对这种现象认识到改变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和宗教信仰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不是靠优厚的办学条件所能达到的,所以 在后来的招生条l款中加入了“自愿献身基督教事业发展”这样的带强制性的条款。
经过学校的努力,校园风波也渐趋平稳。黄鄂生他们这批学生也在经历了几次风波后,人心也慢慢稳定下来,剩下来的学生在第二个寒假后也基本稳定下来。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桂子飘香,金秋十月,不管金陵神学院发生了什么,古老的石头城有是满城浓郁的桂花充满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诸如“苏式月饼妙”、“桂花糖芋”、“桂花鸭”、“菱角、螃蟹”等美食迎接中国最美的节日“中秋节”。这南京人对过“中秋节非常重视,民间习俗除在“秦淮河”、“夫子庙”等地赏月外还有“放河灯”、“戏曲表演”的,家庭还有家庭供奉贡品祭拜“月光菩萨”、“齋月宫”、“走月、赏月”等活动,形形色色,美不胜收。
因为中国的“中秋节”按时令一般都在西洋历的九、十月间,也就是像金陵神学院这样的洋学堂刚开学不久。这天下课时“史密斯”教授对黄鄂生说“黄鄂生夫人让你晚上到我们家里过你们中国的中秋节”。黄鄂生非常高兴地回答“不影响您们的生活吧”。
“不会的,这是夫人专门请你的,啊,还差点忘了,别忘了把你的琴带上,司徒雷登教授对你的琴艺特有赞誉,到时候也让我们都欣赏欣赏吧”。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托尼和安吉尔了 ,就怕琴艺不佳影响您们的清休”。
“黄鄂生,我最不喜欢你们中国人这种过分的谦虚”。听教授这样一说,黄鄂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
二
下午自修课结束,黄鄂生就带着琴匣提前来到“史密斯”教授家。因为他他教授讲家庭晚上不仅是“史密斯”教授一家人过节,他还邀请了“司徒雷登”教授等其他好几位到他家相聚,所以他准备提前到教授家给夫人她们打打下手帮帮忙。
不一会儿,司徒雷登教授、戴维斯教授、教英语的甘路德教授、约翰逊教授等都先后来临。
各位客人来后史密斯教授招呼各位在客厅略事休息,同时让黄鄂生给老师们奉上香茗并给诸位同事介绍说这可是黄鄂生专门从他老家带来的家乡名茶。这些平时喝惯了咖啡的老外们端起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的茶味好像带着山间的清爽在口腔中回转,大家都不禁称赞道“好香啊” ,司徒雷登教授也说“真不愧中国是世界三大名饮——茶的故乡”。他问黄鄂生“黄鄂生这茶叫什么名字呀”?
“教授,这是我们家有名的“英山云雾茶”。黄鄂生恭敬地回答。
“云雾茶,多美好的名字,喝起来真像㓎泡在云雾里一样惬意”司徒雷登略带詩意的称赞道。
这时,夫人过来请
各位客人入座就餐。当客人们都入坐后,按照西方人就餐的习惯,先上前菜,因为教授们基本都是美国人,所以前菜是沙拉(其实黄鄂生从没有看过外国人就餐,以前他每次来教授家都是吃完晚饭才来的,所以,对“沙拉”这道菜是漆姑娘悄悄告诉他的)和餐前酒、接着就是汤、依次在上主菜(这当然是各种烤制的肉类)、配菜(这些配菜一般是鱼类、海鲜类加上一些蔬菜等)、当然还离不了红葡萄酒、白葡萄酒等。当进餐到一定时候就会上甜点,水果等,最后上餐后饮品,可外国人的餐后饮品却不是像中国人习惯的上茶,而是上一些烈酒(如干邑,威士忌)或浓咖啡。这餐晚餐让黄鄂生大开眼界 。他的认知里中国人讲究的是什么“食前方丈”、“满汉全席”什么的,可这外国人吃的虽然比不上中国传统席桌的种类繁多、垒碗重碟,但他们的正餐还真程序不少。
在夫人的指挥下,黄鄂生听漆姑娘的安排虽然手忙脚乱的忙活着 总算没有出岔子。教授们边吃边对史密斯教授夸他家厨师做的西餐有模有样,味道不错。史密斯教授听同事们这样说也非常高兴。
餐后史密斯教授请各位客人来到院内,这时,一轮明月正缓缓地升上深邃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撒向大地,银白色的月光仿佛给四处的房屋和树木都披上一层温柔的晚礼服,阵阵轻柔的晚风裹着芬芳的桂花香扑面而来,环境像梦幻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院内的茶桌上摆放着中国人过节的月饼、各种水果、瓜子等应节食品,当然还有咖啡和茶。酒足饭饱的教授们舒适地闲聊着。这时,司徒雷登教授突然想起来问“黄鄂生,你带琴了吗”?
“带来了”刚匆匆吃完饭站在家教授们旁边的黄鄂生答到。
史密斯教授黄鄂生这样回答就说“听司徒雷登教授和其他同学都说你的琴拉得非常好,是这样的吗”!
“的确是真的,我可是亲自听过黄鄂生拉琴的,虽然是无意之中听到的可确实是这样的”,司徒雷登教授在一旁说。
“那就请你今天晚上一展才华给老师们助助兴吧”。
“和的,就怕琴艺不精让老师们失望了”。黄鄂生谦虚地回答。
史密斯夫人吩咐漆姑娘端张椅子放在花坛旁边,黄鄂生从厅内取出琴匣放在身边的凳子上轻轻取出胡琴紧了紧琴弦试音后用眼睛向在坐的教授们表示敬意后娴熟地拉动了琴弓。随着黄鄂生拉动琴弓,顿时一阵轻柔的琴声回响在静静的夜空中、荡漾在银色的月光下。悠扬的乐曲让教授们好像一会儿漫步在清澈的溪流边、一会儿又荡舟在撒满银色月光的湖面上,大家都沉㓎在这妙不可言的音乐声中当大家都还回味在这悠扬宛转的音乐声中时,琴声慢慢地停了下来。黄鄂生起立对教授们躹躬说“献丑了”。
这时,教授们好像才从音乐的余韵中醒过来。史密斯夫人激动地拍手赞美说“太美了这美好的琴声真符合今天晚上这美好的夜晚”。史密斯夫人的话刚落,司徒雷登教授就问黄鄂生“这是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吧”?黄鄂生回答说“司徒雷登教授,您真是广闻博见,名副其实的中国通啊,这正是阿炳的二泉映月”。
这时,甘路德教授接过黄鄂生手里的胡琴反复打量后用英语对其他几位教授说“真不可思议 怎么就两根琴弦就能演奏出这妙不可言的音乐呢。我们西方的乐器如小提琴可是E.A.D.G四根琴弦演奏的呀。他们中国人怎么可能两根琴弦就演奏出这样优美的音乐呢”!
司徒雷登教授对甘路德教授说“教授,这就是东、西方文化和文明的不同之处。这首乐曲的作者叫“华彦钧”,因为他是个盲人,所以他们就叫他“瞎子阿炳”,阿炳的家庭非常贫穷,加上他又是一个盲人,社会对他非常歧视,在封建社会受到极大的压力,他只能靠自己每天出门卖艺也就是表演胡琴艺术换取一点菲薄的钱来养家糊口,有一点像我们西方的“行吟诗人”。啊忘了告诉大家这琴正因为只有两根琴弦,所以中国人也叫它为“二胡”。但是,阿炳又是一个极有天赋的音乐家极其热爱音乐,所以他创作了不少人们喜闻乐见的音乐曲子。这首二泉映月就是其中最受人们欢迎代表作之一。中国人能只用两根琴弦演奏出非常美妙的音乐也正是中国人聪明才智的地方”。说完这番话又对黄鄂生说“黄鄂生,你还有更让甘路德教授吃惊的绝活吗”?
黄鄂生躬身对司徒雷登教授说“教授,谢谢您的鼓励,我试试吧,不过说实话有点难度,如果拉得不好还请各位老师海涵”。说毕,黄鄂生又坐到原座位拉动了琴弓。奇异的是这次黄鄂生却是在一根琴弦上奏出一首动听的曲子。这一下,大家都目瞪口呆了。甘路德教授突然冒出一句英语的感叹“OH.my goodness It'd amazing Inensince VeabI(啊,我的天,太神奇了,不可思议)”。
而司徒雷登教授则赶紧说,别忙解释解释让我想想,这支曲子我好像听过,那是谁、谁、谁演奏的,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他转身用询问的目光看看黄鄂生。黄鄂生见司徒雷登教授这样着急就提示了一个字“刘”。
“啊,天啦,我记起来了,应该是你们中国出名的音乐家“刘天华”演奏的“独弦操”对吧”。
“司徒雷登教授,您太棒了,这正是我国最有名的的音乐家之一的刘天华学生独创的演奏方式,这首曲子又叫(忧心曲)。刘先生在胡琴演奏方面造诣极高,说他是前无古人也不为过,刘天华先生还创作了非常多的胡琴曲如(光明行)、(空山鸟语)、(病中吟)等,我特别喜欢刘天华先生的(空山鸟语)一曲,好像把人带入寂无人烟的大自然中,流水声、风声、尤其是那些清脆悦耳的各种鸟叫声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对,对,对,(空山鸟语)把胡琴演奏的技巧发挥到极致。我听说这(独弦操)的演奏技巧极难,好像只有刘天华先生一人能演奏呢,你在年纪怎么可能会拉出这样高难度的演奏呢”?司徒雷登教授真有些不相信。
黄鄂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特别崇拜刘天华先生,就跟着模仿学习,真还不太熟悉”。
“那黄鄂生,你怎么会对胡琴这样熟悉呢” 大家不约而同地问?
“各位老师,我六岁就入私塾发蒙,我的老师特别喜欢拉胡琴,长期受他的影响,耳染目睹不知不觉就学成这个样子了”。
“啊,难怪这个年纪就有如此造诣,真不错”,教授们都由衷的夸到。
正当大人们在相互交谈时,顽皮地托尼好奇地拿起黄鄂生的胡琴摆弄起来拨动了琴弦一下子发出“叮咚”声响。史密斯夫人赶紧让托尼放下琴怕孩子不小心把琴弄坏了。黄鄂生笑着坦然说“夫人,这琴的机构非常简单,只要没有摔坏这琴弦断了可以马上接好还是一样使用,不会影响什么的”。听妈妈招呼,托尼也听话地马上放下琴来。
司徒雷登教授听到黄鄂生说到给琴弦接弦的事笑着插嘴说“各位,黄鄂生刚才说的接琴弦中国人还一个典故呢,你们愿意听吗”?大家一听接琴弦这样简单的事还有告诉都十分感兴趣地请司徒雷登教授讲讲。司徒雷登教授见勾起了大家都好奇心就卖关子地啜了口茶才道来“这接断了的琴弦在中国人间还有个雅致的说法呢, 在中国如果有人不幸失去了妻子而要再结婚,在文人间称之为“续弦”,
“续弦?这跟再婚有什么关系呀”大家不解的问道”。
“诸位,这可是一个借用之词呀,你们想如果这琴断了一根弦不久却失了演奏功能了吗,只有把断了的弦接续好才能又恢复它的演奏功能呀,同样,如果一个人不幸失去了妻子不就想像这琴弦断了一根而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吗,也只有再次接一个女人回来才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呀,这就好比把断了的琴弦结起来的道路一样对吧”。
听司徒雷登教授这样一讲这些教授们略一思考后恍然大悟,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禁佩服中国人说话内敛也非常文雅而点头称是。这时,细心的女主人史密斯夫人发现桌上的饮料都凉了就转头叫漆姑娘过来给客人们换上熱茶。可她叫了声“漆姑娘”却没人回答,她心想这个平时非常机灵的孩子去哪里了。她扭头一看见漆姑娘站在客厅门口出神地看着一个方向像被迷着了音乐,夫人顺着漆姑娘的目光看去发现正是黄鄂生坐的地方。她笑了笑来到漆姑娘站的地方居然漆姑娘都没有发现。她喊了声“小漆姑娘”。这时漆姑娘吓了一跳顿时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红着脸对夫人道说“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夫人也没有说漆姑娘什么就让她赶快去给客人们换来熱的续上,漆姑娘狼狈地快步进屋去取出熱的饮料。
大家一看月上南天,月光正好,皎洁的月光、飘香的的桂花、优美的音乐让大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节日。但时间也晚了就纷纷道辞离开。
过完“中秋节”不久的一天,如常地亲吻了妻子和拥抱了两个孩子后史密斯教授家进完晚餐后,教授在客厅里休息了片刻就进书房备课去了,夫人见漆姑娘他们收拾完东西后把两个孩子也安排睡下后手里端着咖啡给史密斯送进书房随手推上门,见史密斯教授低着头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不再意地问“夫人,有什么事吗”?
“亲爱的史密斯,当然有事。你觉得黄鄂生怎么样”。
听夫人这样突然一问,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夫人问话的目的 他不解地抬头看了看夫人说“什么意思,黄鄂生来我们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也应该感觉到这个学生的情况了。我自己认为黄鄂生是一个很不错的学生,学习上积极向上;对老师彬彬有礼,知识上还算可以,既纯朴又踏实。是一个有造诣的基督教教职人员。我非常喜欢他。怎么啦”?史密斯教授不解地问夫人。
“那你对在我们家做事的漆姑娘印像如何呢”?
史密斯教授一下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就接着说“也挺好的呀,年轻,能干,做什么事都挺上心的,在我们家也几年了,你不对他们两叔侄也很满意吗,怎么你想辞退她吗?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像中国人说的真是书呆子”。
听到夫人这样说自己史密斯还真不懂夫人的意思给懵着了。看着史密斯发懵的样子,史密斯夫人笑了,史密斯教授看见夫人发笑,脑子好像一下开了窍,他轻轻拍拍脑门子,举起手用左右倆拇指碰了碰对夫人笑着作了个鬼脸,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史密斯教授这时沉吟了好一会儿抬头对夫人说“这对年轻人还真是一对挺合适的。不过呢用中国的一句俗话说我们可不能“拉郎配”呀,再说,他们和我们西方的婚姻方式完全不一样,他们既要情投意合更要得到双方家庭的允许、同意才可以的,这方方面面的问题都得一一解决才行啊”。
史密斯夫人听丈夫这样一上,也觉得是这样的,不过她对史密斯说“其实我有这个想法是从“中秋节”那天才萌发的。黄鄂生在演奏胡琴时漆姑娘可能是被黄鄂出色的演奏而感动,我叫她给客
人们换熱饮时她居然出神到没听见,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没有发生过,当我再注意她时发现她注视黄鄂生的眼神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崇拜、喜爱的神色。作为一个女性的直觉 我觉得小漆姑娘的心已经完全交给了黄鄂生。再说,这一年多来,黄鄂生作为您的得意门生经常出入我们的家,中国人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也许小漆姑娘可能早在关注并了解黄鄂生各方面了”。
“夫人 ,您以一个女性细腻的直觉和观察力,我不反对您的见解,但是,夫人请您考虑我们是在一个封建思想还非常顽固的古老的东方国家。这里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其中就有“门当户对”的婚姻理念。是的,黄鄂生是我认为的一个非常不错也非常喜欢的学生。但是 可他的家庭毕竟是一个来自州县的普通农户人家。而小漆姑娘她们家庭毕竟是南京这样的大城市的人呀。在这个国度,绝的多数普通老百姓从内心是城里人压根就看不起农村人,尽管他们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市民。换一个思维,黄鄂生的确是来自农村 但他也毕竟是我们金陵神学院的学生,并且是一个非常有发展前途的学生,以他目前这样努力学习的情况看,至少我觉得黄鄂生在神学方面的发展是谁也不预料到的,漆姑娘家尽管是城市人,但她也就是我们家里的一个佣人(当然我们都觉得这姑娘的确不错),而黄鄂生是否又能看上她呢,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听到丈夫这样说史密斯夫人想想丈夫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但她考虑了一会儿后仍然坚持说“您说的这些的确是有道理,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个国家的一些国情,老中国也这些年来不仅听到过也的确见到过,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如果我们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婚姻不也是“主”在人类爱的体现吗!我看,从现在看来至少漆改变应该是对黄鄂生有一定的意思。我看这事我们都先不下定论,我负责漆姑娘的工作,您负责黄鄂生的工作;如果有可能,那水到渠成不就皆大欢喜的一桩好事嘛”。
史密斯教授见夫人这样熱衷于这件事,也只好表示一切随缘吧。
三
俗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黄鄂生在金陵神学院的学习不知不觉间也三个年头过了转眼进入到第四年了。
这一天他如常又来到史密斯教授家。刚好史密斯教授家也才进完晚餐,黄鄂生就带着托尼和安吉尔到院内玩。现在黄鄂生的英语程度和孩子们会话已经没有障碍了,同样,经过几年的时间,托尼他们两兄妹的中文也流畅多了,所以,他们三个玩起来就特感觉良好。正当黄鄂生他们三人玩得开心时,夫人把黄鄂生叫住说教授在书房等他。
听这话,黄鄂生洗了洗手接过漆姑娘递过的毛巾擦了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书房了。当他来到书房见教授正在喝咖啡,他在书房门口尊敬的招呼了声“教授”。
史密斯见黄鄂生来了就笑着招呼他轻松地进室内坐下。待黄鄂生坐下后,史密斯问黄鄂生“喝点什么吗”。黄鄂生赶紧说“谢谢教授,不用了”。
史密斯教授也从书桌后来到黄鄂生落坐的沙发对面坐下对黄鄂生说“这日子过得得真快呀,你都上第四年级快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呢 是准备回老家还是准备去什么地方教堂就职呢”?黄鄂生听教授这样问一时间想不起来是怎么回答,他考虑了一会儿回答说“教授,回老家我没有考虑,之所以离开老家就是想多看世界,多学习些知识;如果是学院分配到下面的教会工作也可以。但就是不知道学院对我们是怎么安排的。”
史密斯教授说“黄鄂生,对于你们这批学生学没有硬性规定,愿意回老家的校方不会反对还会给当地的教会写推荐书;如果愿意到下面教会任职的学员也可以派遣。但对于你,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的意见”,说到这里史密斯停下话题看黄鄂生的反应。黄鄂生这时站起来对史密斯教授说“教授,请讲”。史密斯教授看见黄鄂生耳提面听的表情非常满意地说“因为你在学院学习期间表现不错,校方和各位老师都有目共睹印象很好,所以,我向校方建议让你留校工作,一则是对你努力学习的肯定,二则也有利于你继续加深对神学的学习和研究以便于你以后在教会方面的发展。三也可以做我的助手。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听导师这样讲喜不自胜地马上回答史密斯教授“太感谢教授了,我同意您提的方案,其实我也希望继续在您和其他教授的指导下继续学习,深造,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史密斯教授见黄鄂生同意了他的建议非常高兴。可黄鄂生见教授虽然非常高兴自己的表态,但总觉得教授还有事没有说出来,可他又不便询问,就只好看着史密斯教授。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史密斯教授仿佛下了决心终于开口问“黄鄂生,请允许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可以吗”?
“教授,您是我最尊敬的的老师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我一定如实回答”。
“好吧,非常抱歉地问你个私人问题 你离开家乡的时候家里給你定亲事了没有,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有定儿时婚约的习俗 特别是对要远离家乡的人,抱歉我这样不礼貌地问你这个问题”。
黄鄂生笑了笑回答“教授,没什么,我们中国的确在很多地方确实有这样的风俗,我们家虽然也是农村的 但这种陈旧的观念还没有这样严重。我父母亲对子没有像其他很多家庭那样,所以在我们家没有您所听到的那种“儿时亲”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娃娃亲””。
听到黄鄂生这样回答,史密斯教授松了口气,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黄鄂生“那你觉得我们家里那个漆姑娘怎么样”。说到这里,史密斯好像有点作弄黄鄂生的顽皮笑意。
一听史密斯教这样的问话从一个非常严肃的个人去向问题突然跳到一个他不知道怎样回答的的问题,更不知道教授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一下子一不知所措,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确,这三年多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几乎用在了学习上,从来没有其他考虑,即使后来经常来导师家,也是本着尊师重教的理念,对教授家的漆姑娘是曾经有过觉得这样年轻的姑娘又长期在西方人的家庭作事,应该在思想上不会受太多封建观念的束缚的看法,但也从来没有产生过其他想法更不会去观察了。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让他一时间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既然教授问了,出于对导师的尊敬和东方人固有的面子观,他嗫嚅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才勉强而模糊的回答“小漆姑娘的确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好姑娘”。
史密斯教授见黄鄂生这样紧张和不解的神情不禁笑着对黄鄂生说“你别这样紧张,这样的,通过这几年的观察 夫人觉得你如果能结合在一起将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我也觉得你们俩个非常合适,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黄鄂生猛一听史密斯夫妇要给他和漆姑娘做月老,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下瞎懵了。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然发生的状况,竟呆在那里一言不发。史密斯教授见黄鄂生那分窘态,也不知道黄鄂生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劝黄鄂生说“其实,漆姑娘真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女孩子,勤劳、善良、能干还会料理家务。你想,以后一旦你从事神职工作将非常忙。通过这些年的学习你也知道我们做牧师的的神职人员就是把一生奉献给了“主”、奉献给了我们神圣的宗教事业。我们和神父不一样,我们讲拥有自己的家庭,那就必须有一个为你作出牺牲的女性,至少从我们看漆姑娘就是一个非常符合你工作的配偶。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好吗”?
黄鄂生默默地点了点点头, 其实,他现在无论是脑子里还是心里都是一片浆糊般,更像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清理。因为在他心里,根本还没有一点“爱”的苗头,更没有想到这些遥远的问题。
史密斯教授见黄鄂生这昏昏愕愕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只好让黄鄂生回宿舍想一想。黄鄂木然地点了点头,连怎样走回宿舍的都不知道。倒是史密斯教授见黄鄂生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种愧疚倒产生于心中,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黄鄂生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非常后悔不应该掺和到这件事情中。
转眼又到了周末,黄鄂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来到史密斯教授家。教授一家刚吃完晚饭准备到客厅休息,小漆姑娘也正准备拾掇餐具,见黄鄂生来了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红着脸躲进后面。
史密斯夫人看见黄鄂生来了,赶紧招呼黄鄂生到客厅坐,托尼和安吉尔又缠着黄鄂生要他陪他们玩,夫人对孩子们说今天哥哥有事不能陪他们玩了,两个孩子扫兴地自己出去玩去了。
夫人对着后厅呼唤“漆姑娘,给黄鄂生送上茶来”,黄鄂生忙着对夫人说“夫人,不必了不麻烦漆姑娘”。夫人也就笑了笑。一会儿,小漆姑娘就端着茶盘给史密斯夫妇送上咖啡给黄鄂生送上绿茶,当给黄鄂生端茶时黄鄂生发现小漆姑娘虽然常做家务,但双手还是那样细腻、洁白、修长的十指非常纤细,脸红得像一块红绸布似的,更显现出她的羞涩之情。
待客厅里只剩下教授夫妻和黄鄂生三人时史密斯夫人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面对局促不安的黄鄂生开门见山地问“鄂生,你导师给你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呀”?黄鄂生见夫人就这样直接地问紧张地搓着双手不好意思地回答“夫人,说真的,这个礼拜我真连学习都心不在焉,一直在考虑教授给我讲的事。我知道教授和夫人都是在为我着想,正如上礼拜我对教授讲的小漆姑娘非常不错。可又想到她家是南京这样大的大城市的姑娘,我就一个来自州县的乡下人,担心漆姑娘和她家的人看不起我”。
听到黄鄂生这话,史密斯夫妇不禁相视一笑。原来东是黄鄂生看不起小漆姑娘的想法反成了黄鄂生的担心。史密斯夫人淡然一笑说“黄鄂生,你不必有这样的想法,小漆姑娘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孩子,她在我们家这么多年的接触我们还是很相信她的人品,。我问过漆姑娘,她看中的是你的人品而不是你的家庭。再说,小漆姑娘的舅舅不也在我们家做厨师吗,我们也问过漆大厨,他回去给家里人都讲了,他们家里人都赞同你和漆姑娘这桩事,你还担心什么呢”!
黄鄂生听夫人这样一说好像松了口气,但他又说“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穷学生,况且连学业也都还没有完成,学校会准许我们在一起吗?再说,我以后的发展和前途会是什么样我自己都觉得还不知道,如果成了家,有没有能力养家糊口那更不知道啊”。
这是,好久没有说话的史密斯教授说道“黄鄂生,你考虑到的问题非常正确,这说明你是一个对女性,对未来、对家庭负责的人。是的,你现在还是四年级初的学生,安照学院的规定,你们现在还不能组建家庭,夫人之所以现在为你们创造接触环境和条件是让你们有一定的时间相互多接触了解,并不是让你们组建家庭,而且,黄鄂生,按照你们中国人的婚习俗不像我们西方的婚嫁习俗,我们西方的婚姻观念和你们中国人不一样,不像你们中国人的婚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不还要取得家庭乃至家族的认可吗?,这些难道不需要时间吗?至于以后的生活问题,我觉得你是杞人忧天,我可以请你安心,你只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毕业后通过教会寻得一份工作应该不成问题。还有你所谈的学院的规章制度,这的确如此,可夫人现在只不过给你们建立感情的桥梁而并不是希望你们成立家庭呀。你现在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了明年你就毕业了,毕业后找到了职业学院的这条规定对你来说就不存在了,你说对吗。年刚才也听夫人讲了,对于漆姑娘家庭的情况我们还是了解的 因为我们在雇娶他们时就作了了解,漆姑娘的家庭也就是南京城里普通老百姓,家里的长辈们都做点普通小生意。他们家庭的人也诚恳老实,而漆姑娘的父亲和在我们家担任大厨的都是虔诚的基督教教徒。这些你都可以完全放心,并且,夫人通过漆姑娘的叔叔已经得到她们家庭对你们的关系表示认可。至于你们家的情况就看你自己怎么办了”。
黄鄂生听自己的导师这样一讲,压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下来,他对教授夫妇俩说“教授,我们家里应该没有问题,我一个农家小子能娶到一个大城市的姑娘,我父母亲估计高兴都来不及呢”黄鄂生老老实实地回答教授夫妇倆。
史密斯教授夫妇听到这里会心相笑,好像完成了一宗大事一样那模样真像对自己的孩子的事那样上心。倒是史密斯教授对黄鄂生说“这里我要特别地提醒你离毕业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如果要想留校作我的助手,学院的要求非常高,有专门的评审委员会作出综合评价。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在学业上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你一定要注意我说的非常好的成绩才行啊千万不要松懈。你们这批学生虽然经历了几次风波一些人离开了学校,但留下来的学生中成绩优异的也不少,也就是说你的竞争对手也不少。因此这段时间多在校攻读功课以迎接毕业考试”。
看见自己的导师这样严肃的对自己讲,黄鄂生也非常恭敬而慎重地回答说“是的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一定不会辜负教授对我的期望”。
这最后一学年很快就过去了,学院为这期神学生进行了隆重的毕业典礼,在毕业典礼上,按照西方学制的程序进行,首先是宗教礼仪仪式如举行礼拜仪式等;其次是差遣礼、也就是毕业生被正式派遣到教会或宣教工场成为正式的神职人员(这也是这些学生最希望的学习结果,表示个人有了正式的工作);另一项学生们盼望的是颁发毕业证书,亦即由学院负责人或者特邀嘉宾为学生颁发由中、英文书写的毕业证书。在参加毕业典礼时学生们要穿着西方神学院传统的黒色长袍(也就是学士服),不过也有这样的情况,因为学校是在中国公办的,有的学校也可能让学生身穿中式长衫。当然还有其他如师生合影留念和聚餐等一系列的活动。
毕业典礼结束后学院在大会议室举行了一个愉快的毕业晚会,晚会是在严肃而快乐的“欢乐颂”的曲子中开始的。这时无论是平时一表严肃的教授还是循规蹈矩的学生都愉快地交谈着,有教授们在临别时对学生的谆谆教导 也有同学之间的惜惜作别。在一派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金陵神学院的这一批神学生的培养和学习。毕业也就圆满结束。
这一期的神学生成绩都不错,得到了学院和南京教区的长老们的肯定和认同。而黄鄂生更是名列前茅成为其中的佼佼者流,通过学院有关评审委员会一致通过如愿地留在金陵神学院成为史密斯教授的助手。
四
毕业后,黄鄂生也开始了在金陵神学院的新的生活,不同的是他现在不是以一个学生的面目在学院,他既要在史密斯教授的指导下对基督教神学的进一步学习和研究 比如基督教的很多理念、仪式、禁忌等外还包括以前不太熟悉的基督教的各种节庆的来历、注意事项项如什么“耶稣受割礼日”、“谢肉节(又叫狂欢节)、“大齋节”、“复活节”、“圣诞节”等等。名目繁多、都有其来历和原因。就记住这些纷繁的礼、节就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和精力,黄鄂生越学越感到时间的不足。再加上他还要为史密斯教授准备各种教案和资料,所以黄鄂生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不过因为在史密斯教授夫妇的促成下黄鄂生和漆姑娘的也成了一个小范围内的公开秘密。这样在有时间的周末黄鄂生都会到史密斯教授家里去坐坐。他和托尼兄妹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熟悉,他不仅要陪他们玩,还应夫人的要求给托尼他们讲中国的历史(包括神话,詩词、书法艺术等)还教托尼学习拉胡琴。不过安吉尔也长大了,黄鄂生非常注意分寸。同时,尽管他和漆姑娘的关系是教授夫妇促成的,但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接触也很自律,每次去教授家都会要等到漆姑娘先把自己应该做的家务事情做妥当后在夫人同意下才相互交流,有时候还是在夫人的敦促下漆姑娘才陪黄鄂生聊聊,史密斯夫妇对黄鄂生他们这种自律也比较认可,觉得他们这样循规蹈矩的行为不错。
在此期间黄鄂生也先给家里的父母亲等家人汇报了学业已经顺利完成,在老师的帮助下目前留在南京的学校里工作的情况。家里的双亲也非常高兴,觉得自己的孩子能离开农村开始了自己的独立生活非常不错。远亲近邻也都听说老黄家的孩子在外国人办的“洋教堂”不仅完成了学业还在南京这样的大城市找到工作都夸老黄家的儿子有出息,黄鄂生的父母亲也都觉得脸上非常有面子。就连那些乡里、城里的当官的得知老黄家的孩子在洋人手下做事都多几分高看的眼光。
可是后来当他们间的一些人知道了黄鄂生入了洋教,这对这些世世代代都是农村出身的老实的人们来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都认为我们是中国人有自己的宗教为什么要去入那祖祖辈辈都不了解的洋教。一时间这种议论声不绝于耳,給黄鄂生的父母及亲属带来了不小的精神和心理上的压力。
也幸好民国肇始以来,民风渐开。一些国民学校在各地开办,所以很多新的国民学校的老师都来自自各地,这些年轻的老师基本都是受过西方教育,知道包括婚姻,信仰等各个人自由是一种新的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一些虽然传承了数千年的陈腐观念也必然会被淘汰。当这些年轻的老师知道了黄家发生的事都觉得正常。他们间有的专门去黄家给黄老爹他们讲时代的进步 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讲个人信仰是个人的自由不是他人可以强迫的事。并且还开导老人说明各种宗教的并存的现实存在。在这些年轻人的的开导下,再加木已成舟也只好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接着,黄鄂生又来信给家里父母亲已经在南京城找了个城里的姑娘准备安家。当听到儿子不仅在南京有工作现在还找了个城里的姑娘,一扫多日来心里的阴霾,那股高兴劲儿真不用说了。黄老爹连连回信让黄鄂生早点把婚事办了,把儿媳妇娶回家。
黄鄂生见家属不断心里郁闷,家里不知道他现在的工作学习有多忙、他感到头都大了。这天,他去史密斯教授家,夫人看看黄鄂生闷闷不乐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黄鄂生是不是有什么事。黄鄂生见夫人问到这个问题也就坦然地把家里給他来信催促他的婚事这些烦心事告诉了教授夫妇。
史密斯夫妇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知道你们中国人都希望早抱孙子的习俗,可你刚刚才工作,千头万绪还不到安家的时候,我们看这样吧,你现在还是把思想和精力放在工作上,让校方决定你是真心愿意为工作而努力,对你有个良好的印象,等明年你工作一年后工作稳定并且年龄也差不多了而漆姑娘也有近二十岁了,到那时再说好吗”。听史密斯教授夫妇这样的劝说,黄鄂生本来就还没有想到现在就安家之事,只是被家里连连不断来信催促婚事而烦心,所以就点头表示听从导师的话给家里多作解释。
这时间说过的慢也对,说过得快也不错,就看手里有没有工作做。在黄鄂生这里可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好像刚刚适应了学院的工作也刚刚才觉得能配合史密斯教授的教学这一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在史密斯教授的努力和司徒雷登等教授的支持下黄鄂生和漆姑娘的婚事也提上了议事日程。经过黄鄂生的申请和校方董事会的同意他们决定决定在下半年开学季前举办婚礼。
因为学校没有为职员安排住房的先例,所以这婚房就得自己解决。通过黄鄂生和漆家商量后决定在离漆家住处不远的同一条街“凤鸣街”上先租一套房子暂时居住,恰好这里离学院所在地“上海街的大银锏巷也不远的一条支巷里,这样离上班方便,房价也不高并且环境还比较幽静。漆家也觉得还满意。在黄鄂生结婚前夕专门把在老家的父母亲接到南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举行婚礼这天,天晴气爽。婚礼是在兼顾了基督教教规都认可的良辰吉日,因为客人不多,所以就在学院的小教堂內举办婚礼仪式。身着洁白的牧师服装的史密斯教授亲自为这对新人主持婚仪。史密斯教授胸佩十字架、手捧沉重的“圣经”来到祭台前。而托尼和安吉尔托着新娘——漆姑娘那长曳而洁白的婚礼服跟着这一对新人后面在基督教那庄重的“婚礼进行曲”中缓缓步入了这神圣的殿堂。
教堂內灯火通明显得圣洁而肃穆,让人不由地产生了一种神圣而庄重感觉。史密牧师根据基督教的婚姻仪式一一进行。当史密斯根据仪程询问这对新生是否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而黄鄂生和漆姑娘都认真的点头承诺时,来宾席上的史密斯夫人已经激动的像家人一样泪流满面。
最后,史密斯牧师请司徒雷登教授作为主婚人致词。司徒雷登教授也就代表黄鄂生所有的老师们祝他们新婚快乐,在工作上更多的为学院作出感谢同时给这对新人真挚的祝福。
在整个婚礼仪式之前,黄鄂生知道自己的父母亲都没有经历这样别样的大婚礼,怕他们不知道该做的什么 所以就拜托要好的同事关照老人 所以,尽管黄鄂生的父母亲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西方婚礼,但也被这庄重的婚姻仪式所规定而老垒纵横。
婚仪结束后就由双方的亲属把这对新人送到已经安排妥的住所,一个新的家庭从此产生,社会大家庭又多了一个新的细胞。
婚后的日子里黄鄂生除每天的学习和工作外还有了自己的归宿即自己的家。而小漆姑娘一时半会不愿意史密斯教授的家她特别感恩教授夫妇给于她有了一个自己的家,,而且,这是她呆了不少年的一个非常温馨而和谐可亲的家。她觉得虽然结了婚,但她对教授的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真舍不得离开。而夫人也有对小漆姑娘的依赖感,虽然大家都知道离别是早迟的事 ,但是真的是一时难以割舍。
时间很快就又过去了一年来到1921年。黄鄂生家里一个新的生命呱呱坠地,一个新生的女孩子给这个家带来了新的生气。当漆淑光让黄鄂生给孩子取过名字时(以前的小漆姑娘的本名,当她怀孕后,尽管万分不舍也就不得不和史密斯夫妇的家庭告别这也许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吧)让黄鄂生给孩子取名字时,这个受过西方宗教教育的的父亲默默想了一会儿口中轻轻唸到中国“詩经”里的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返身对卧在产床上的妻子说“就叫她黄爱桃吧”。
“爱桃 、爱桃,桃花艳丽又开在春天,好名字,就是它了”。漆淑光也非常高兴这个名字。“黄爱桃”黄鄂生家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就在“詩经”的启发下、在春天的期望中给定下来了。
从孩子出生后家里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外公、外婆(南京地方口語的称呼,也就是“姥爷、姥姥),漆淑光的伯伯、叔叔姑姑们,漆淑光老妈家里舅舅,姨娘们络绎不绝地来到这个不大的小院中都来看看这个可爱的小“潘西”(南京人把小女孩叫“小潘西”,据说是起源于“詩经.卫风”中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祝贺这个小家庭添加了新成员,大家都祝福“潘西”健康成长。
黄鄂生的父母亲早听说要添长孙了,早早地不顾路途遥远来到南京。这孩子从一落地他们就笑的合不拢嘴,黄家父母没有一般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想法,觉得是他们老黄家的第一个孙辈才是最重要的。黄妈妈怕儿媳妇年纪轻轻的不会带孩子,没多久就让黄老爹回老家照顾家里的事,自己就留在南京。黄鄂生这里的事黄妈妈一手一脚亲力所为。黄妈妈虽然来自黄州农村,但有亲家漆家的帮衬也很快适应了城市生活,把儿媳妇和孙女照顾得好好的。史密斯夫人听说黄鄂生家添了,还带着托尼拎着礼物来黄鄂生家探视。有趣的是这托尼看见粉嘟嘟的孩子忍不住了就去摸摸 ,夫人喝住托尼说“你也当叔叔了,不知道轻重别伤着孩子”。托尼一听妈妈的话赶紧收回手来,倒是漆淑光对夫人说“哪有这样金贵,托尼,你这个叔叔好好看看这个小家伙”,这下托尼反而不好意思了。黄妈妈见外国人都来看自己的孙子心中那份高兴劲就别提了。
在接下来的四年里黄鄂生的这个小家庭前后又添了两个新生命,按中国人的习俗总希望家里又一个男孩子,但新增添的两个孩子却都是女孩子,黄鄂生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失望,其实,漆淑光也看出丈夫心中都遗憾,但这生男生女又由不得自己,。毕竟受过西方教育,尽管有那么些许失望 但黄鄂生还是坦然面对现实,他给这两个孩子依照老大的取名分别给老二和老三取名叫“爱莉”和“爱蓉“,这但是以花为名。
黄鄂生的妈妈在协助漆淑光把第一个孩子带得差不多后因为惦记着家里的老伴和其他事就回黄州去了。而现在家里又接连出生了两个孩子 这个家一下就热闹起来了,一会儿笑語满天、一会儿又哭闹四起漆淑光给忙得手忙脚乱,可真是“按下葫芦又起瓢“。幸好漆家妈妈见自己女儿这样忙个不停,而女婿确实在学校离不开身就把老大“爱桃”带到漆家帮忙照顾。
看着家里接连添人进口,看似人丁兴旺,可却没有一个男孩子,这下连漆家也觉得受不了啦,总想他们应该有个传宗接代男孩子。有时不免会唠叨几句 。这些 小夫妻心里也明白 ,只有倆人内心哭笑不得。
第三章 受任命,远离金陵开新篇
一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年 ),不知不觉黄鄂生在金陵神学院也前前后后待了十年了,他最尊敬的导史密斯教授也受教会派遣去其他国家工作去了。尽管史密斯教授对黄鄂生无异于家里最亲的人,教授夫妇对黄鄂生和漆淑光也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特别是黄鄂生在史密斯教授身上学到太多的知识和人生经验,这一旦分别,确实让黄鄂生的内心深处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虽然史密斯教授鼓励黄鄂生说他在神学方面的造诣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完全可以担任教会的很多工作或者在学校单独授课了,同时,史密斯教授还对黄鄂生说,司徒雷登教授还在南京神学院,他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但这些话在黄鄂生心中没有比失去史密斯教授的教导更重要。但是依依不舍还是比不过教会的工作重要。长江边的码头上漆淑光抱着史密斯夫人痛哭失声,夫人也泪流满面,安吉尔已经哭成一团,托尼紧紧拉着黄鄂生的手不愿放松,涛涛的长江水也好像不忍见到这对情深谊厚的师生的离别而发出呜咽的声音。然而,离别的时候終究还是来了,,他轮船缓缓地驶离码头,声声远去的汽笛声让黄鄂生陷入迷茫,他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恩师,这一去很可能是永别了。
二
1926年年,对黄鄂生的人生来说到了一个折点。那是19夏初的一26年初夏的一天,本来学院已经快放暑假了,不管老师和学生都在做准备放暑假的准备了。黄鄂生正如往日一样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这时,有人来到办公室通知他马上到司徒雷登教授院长的办公室。他接到通知后马上停下手里的工作立即起身去“圣道大楼”的三楼,因为这里是校方负责人的办公地。当他敲门表示自己已经应召到办公室了。就听到陈金镛教授“请进”的招呼声 ,听到陈金镛教授的声音,黄鄂生蓦地一惊还以为敲错了门,因为他接到的通知是到司徒雷登教授的办公室。可当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后却发现办公室内除陈金镛教授和司徒雷登教授外还有自己一个不认识的外籍人。
而这个陌生的外国人是坐在陈金镛教授和司徒雷登教授之间的,根据坐次,黄鄂生判断这位来客的身份和地位都应该高于陈金镛教授和司徒雷登教授。
黄鄂生进到办公室后恭敬地向三位鞠躬致礼,陈金镛教授示意黄鄂生坐在他们三人对面的位置并问道“黄鄂生,你在学院的工作多少年了”?
黄鄂生恭敬地回答“我从1920年毕业毕业后一直在学院学习和工作,到现在已经快六年了”。
听了黄鄂生的回答,陈金镛教授他们三人相视点了点头。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位黄鄂生不认识的来客对黄鄂生说“对于你的情况我们都基本了解现在,教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准备交给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教会对你的安排”。
黄鄂生听这位教长这样说,因为不知道这位教长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口里所讲的有关教会即将准备让他完成什么样的工作,也就没有直接表示态度而是用疑惑的眼神望向陈金镛教授和司徒雷登教授。
司徒雷登教授也看出黄鄂生的疑惑就接过中间那位教长的话对黄鄂生说“黄鄂生,我先给你介绍这位教长的身份,这位教长是南京“代牧区(APOstIic Vicariate of NanKing)派来到圣使。其实,所谓的南京代牧区就是天主教南京教区委托基督教管理的地区所以又叫“代牧区”负责该地区的教会工作。同时还负责苏、皖、豫等地区的教会工作。这次教区准备派遣你去皖省的酉岗县建立新的教堂拓展教会在那里的教务宣传,发展,也叫“开荒布道”。
这时,黄鄂生不解地问三位教长“尊敬的老师,酉岗这个地方难道还没有教堂要去新建立吗”?
“是的这个地方还是我们基督教的一片尚未开发的处女地”,司徒雷登教授见黄鄂生有这样的疑问就耐心地给黄鄂生讲道“在酉岗这个地方的也有我们基督教的信众,但的确没有设立教堂,以前从1900年由皖省湖阴基督教的美国男、女传教士过江到哪里开荒布道,也只不过是在该县的东门外桥处租赁了几间平房作为“布道所”。虽然在1906年初在皖省的曦之县举行的“基督教华中年会上有该县的代表参加和皖省的湖阴、药城等、庐州等地的教会同列但一直没有真正的教会和教堂。也因为这里有很多地方处于山区,于传道非常不方便直到今年,我们美国一位女信徒捐了一笔钱希望在这里建立起传布基督教的永久的地址。再加上该县的信众再三向南京“代牧区”反映诸多不便,南京“代牧区”的长老会考虑到这里信众的诉求也决定拨一部分款项在酉岗县建立教会、教堂。在选择去这里负责教会负责宣教布道的人选上南京“代牧区”也作了考虑征询过我们学院的意见,经过考虑,从对基督教教义、教仪的学识方面和对基督教会的认识和忠诚度看我们学院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就向南京“代牧区”作了推荐。南京“代牧区”也对你作了综合考察同意了学院的推荐。所以,今天特派圣使来到学院向你宣布教会决定派你去酉岗主牧。不知道你的意见”。
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工作任务,听到司徒雷登教授和南京派来的圣使的话,黄鄂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思考了一会儿抬头对三位教长说“在各位教长面前我说实在话,我自己本希望能继续留在学院像陈金镛教授一样对基督教的各种知识作更深入的学习和研究步陈教授的后尘希望在基督教的各种知识上取得的更好的成绩。但是现在。能得到三位教长和和教会的认可和重托,我表示非常荣幸,对教会的工作我有信心可以保证尽心尽力地完成教会的工作。可是陈金镛教授和司徒雷登教授都了解我只是一个专注于基督教知识学习的学生。对其他的事可以说基本不懂,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负责我一窍不通的教堂建设我还真没有经历和信心”。
听到黄鄂生说到这里,南京的圣使说“我们也了解你在建设这方面的确没有经验,所以在有关教堂建设方面的事你就不用考虑,我们“代牧区”会派专人负责相关事宜关键是你去该县司牧的问题你自己要认真考虑清楚。一旦领受工作那你就要对“主”、对教会奉献出你的一切。我们也知道这是一次选择,我们也没有希望你一下子作出肯定的决定,我们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因为在酉岗建立教堂的工作刻不容缓,可以吗”!
黄鄂生听圣使这样说,略一思考答应两天后给于明确回答。
黄鄂生当天回家后就这件事情与家里的人做了仔细的商讨。显然,无论是黄鄂生的妻子和黄鄂生的岳父母和其他家人都不同意黄鄂生去酉岗任教。因为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六朝古都的大城市,他们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融入到这片熟知的城市。而皖省的酉岗在他们心中、眼里是那么遥远和未知。更觉得酉岗地处江北,在江南人的眼里江北就代表贫穷落后,肯定比不上繁华的江南。特别是漆家二老那舍得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们远离他们的身边去吃苦呢
而黄鄂生的母亲刚好也来南京看望自己的孙女们,当她听说黄鄂生要去酉岗也不 同意。中国人都有“安土重迁”之俗黄老太在南京前前后后也住了近六年 和儿媳妇娘们漆家也相处又融洽,可又不愿意影响儿子的工作,还有他们家本来就是来自黄州农村来的倒不觉得县城有什么不好,也没有过分反对,保持着沉默。
黄鄂生知道既然教会已经作出了决定,自己就是反对可能也没有多大作用倒可能反而造成负面作用,所以就只能给妻子及岳父母等尽量做工作,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首先说明这是教会上级的指派自己根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拒绝,那也不是一个基督教神职人员的作为。同时,他作为一个刚三十来岁的人还是不愿意当一辈子的职员也还是有自己的理想。希望有机会到一个具体的教会去把所学到的基督教知识用于实际,把基督教的教义传播给更多的信众。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在黄鄂生认真考虑去酉岗的利害关系,也做好了家人的工作。特别是妻子漆淑光虽然一千个不愿意离乡背井远去他乡 离开父母。但正如中国的一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加上在史密斯教授家作了这么多年的事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基督教精神的影响,而丈夫是从事基督教的传教工作的,既然是教会派遣的工作也不是黄鄂生所能反对的,为此也只能默认到了应该回答圣使答复的这天,黄鄂生来到司徒雷登教授的办公室,见南京“代牧区”的圣使和陈金镛教授、司徒雷登教授都端坐在办公室内。黄鄂生进门后,司徒雷登教授让他坐下后问道“黄鄂生,你经过两天的考虑,做出决定了吗”?
黄鄂生恭敬地回答三位教长说“老师,我和家人经过考虑和协商后同意教会委派给我的任务去皖省的酉岗完成教会赋予他的使命,但在教堂建设等方面的任务的确因自己不熟悉所以只能协助南京来的有关专业人员完成”。
听完黄鄂生的表态三位教长都点头同意,而南京“代牧区”的圣使也给黄鄂生保证关于建设方面的事(包括与当地政府理想,征用土地等问题)都有南京教会方面的人去负责。而黄鄂生去酉岗后就做布道方面的准备就行了。
在落实了这些事情后司徒雷登教授对黄鄂生说“关于你去酉岗的具体事宜等会儿我会专门给你讲的”。
当陈金镛教授和南京“代牧区”的圣使离开后,办公室就剩下司徒雷登教授和黄鄂生倆到:司徒雷登教授把黄鄂生叫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对黄鄂生具体地讲道“黄鄂生,从内心讲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对基督教理论研究的人材我真不愿意你离开学院留在学院继续进行有关基督教宗教学的研究。通过这些年我对你的观察和了解,我和你的导师史密斯教授都认为你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教学助手。但是南京“代牧区”作出这样的安排也是出于对基督教神学事业的发展的需要。我知道 你从进入金陵神学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在从事对基督教圣典、圣经等神学知识的学习和研究而对基督教基层的如教堂工作还缺乏基础知识。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以你现在在基督教的入教时间任命你去一个地区教堂的负责人应该是破格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其实基督教的神职人员也存在一定级差的,一般来说神职人员最初是从布道堂的基层作起到真正能担任牧师工作的得有一定经验的时间的,就是担任牧师大概也有十个等级的,从初级牧师到大牧师也非常不容易,这次破格把你从一个普通的神职人员提拔位可以独立主持一些较大的宗教活动如婚礼、葬礼等并参与教会的管理的“中级牧师”在宗教界也算是罕见的。之所以南京“代牧区”这次让你出任酉岗县的教堂中级牧师是学院对你的肯定和推荐。再就是“代牧区”对你作了一定的了解后觉得你有能力承担这个职务。同时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你因为没有在教堂工作的基础经验,我现在把一个牧师的工作任务給你讲清楚。
牧师在有的教会中也称之为“长老”,主要负责教堂的各项事务工作、管理堂点、主持“圣礼”、“牧养”、“教导信徒。所谓“牧养”也就是对教徒的带领、引导和关怀(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有医治、安慰、保护等)。总之所谓牧养就是一深具象征意义和精神实际的活动。当然,这是从教义上讲,我个人的认为就是作为一名神职人员要体现与人平等相待,以关心他人为主,取得信徒的信赖以达到让信徒皈依基督教。
以上是我从教义和个人的见解作为临别时对你的指导吧。至于你下去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去领悟了。
第二是从你进入学院以来对基督教神学的学习和持之以恒的研究得到了学院老师们一致的认可和好评,当然这两者都息息相关,没有你自己的努力的成果学院也不可能向上级推荐;而第三是你的导师史密斯教授在离开中国时和我长谈,他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我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你锻炼的机会。所以才有这次让你这样一个没有教会实际基础的人去担纲一个陌生地方的开创工作,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们的苦心了吧。
当黄鄂生听到司徒雷登教授的这番话语特别是听到恩师史密斯教授对他的期望造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他站起来对司徒雷登教授深深的一躹躬泣声说“教授,对您们的眷顾黄鄂生永铭记在心,我到地方后一定尽其所能宏扬基督教的博爱之心,把“主”的精神和我们的教义广为传播,绝不辜负老师们的期望”接下来就是黄鄂生把在学校他负责的工作给接替他的人一一作了仔细的交接和注意事项等。
做完学习工作的交接后黄鄂生和家也就开始做迁徙的准备了。在这期间,黄鄂生还要了解即将赴任的地方皖省的酉岗县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历史沿革等方方面面的情况,所以,对家里的搬迁一点也顾不上。
常言道“破家也三担”,一家老小六口人的生活用品 、居家家什等零七碎八的规类打箱这些看起来不起眼却又特别吃力的活儿,虽然漆淑光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人,但洽又身怀六甲,第四胎在身行动不便,幸好黄鄂生的母亲在南京,大小事全凭老太太一手操劳。而漆家的父母亲和兄弟姊妹也时不时过来帮忙总算在百般繁杂的事务中把行李安排妥了。
这一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南京“代牧区”派去酉岗负责建设的工程人员和财务管理的人也确定下来了。一行十数人从南京出发前往江北皖省的酉岗县。
三
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中国的交通情况极其的不方便,真正从南京到皖省的湖阴直线距离也就八十来公里,这个时候还没有铁路直通车,(直到二十世纪的1933年才开建宁湖铁路,到1935年才通车)。所以那时从南京去酉岗没有直通车和船,必须得先到皖省的湖阴再转乘汽车去酉岗。湖阴只有公路和水路,公路的路面非常差,也就是土路基和粗石路面,道路有一百多公里,耗时要5到8个小时,并且颠簸不平。而水路也有百余公里,不过是顺江而下,花费的时间也是6到8个小时,,但是长江的风浪也不小,黄鄂生考虑到妻子身怀有孕怕长途乘汽车太颠簸不安全,就只能坐船到湖阴后再转车去酉岗县城(因为酉岗县虽然也在长江边但长江离酉岗县城还有好几十里地,也不通车)。所以只有在到了湖阴后再转乘马车等交通工具,非常不方便。
漆淑光和孩子们一路舟车劳顿,苦不堪言,一开始,三个孩子还觉得挺新鲜有说有笑的 ,可后来被颠簸得受不了啦就又哭又闹。而漆淑一辈子子没有坐过这样艰辛的船和车,加上有挺着个大肚子,一路上只有悄然落泪。
尽管黄鄂生也是农村出身可也没有这样整整一天都在颠簸中度过,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悔意,但事以至好安顿着小的、安抚着怀身大肚的妻子。当夜幕降临时终于到了酉岗县城。此时,这个小县城里除了几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其他街道上除了稀疏的路灯外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了。幸好南京”代牧区”的先遣人员已经在酉岗的十字街处租下院落,黄鄂生一行才安顿下来。
第二天,黄鄂生和“代牧区”的相关人一起去县衙门拜见了县知事,县知事早前就接到湖阴府的知会知道南京教会方面会来县里修建教堂。而南京“代牧会”派来做外联工作的人员有着非常丰富的对外联络经验,深知民国官场的种种腐败 。他一边虚与委蛇地和县知事套热络一方面又摆出教会有外国洋人特别美国人后台的背景。县知事当然不敢得罪有美国人作后台的教会 再加上教会外联人员话里话外暗示会给他好处费,所以非常恭敬而高兴地答应了教会提出的各种要求比如划地,出民工等。双方很快就达成协议。
随后县知事就派出人协助教会的人在酉岗县城内选建立教堂的事宜。经过几天的勘查和商讨,报请南京“代牧区”的同意,就决定在酉岗县城关的米市街作为酉岗基督教教会和教堂的地址。对于民房的拆迁在黄鄂生的力主下由教会给予一点的补偿。
整个教会和教堂(包括教堂后院)约一千多平方米其中有市门面和牧师的专门住所共38间房屋(其中包括门面楼上楼下六间、礼拜堂九间、祷告室三间、客房两间、住宅十八间,这十八间牧师的专住院落。而建筑后面还有八百多平米的余地。并计划在教堂大院
内建四根十米高的木结构钟架(因为没有计划在教堂另建钟楼,所以就在院内另架悬钟架,这因为在当时酉岗县城城关面积不大,除正街外后面的空地比较宽敞之故。就是这样整个教会和教堂的所占面积几乎就占了一个街区)。
当南京“代牧区”的外联人员与酉岗县政府谈妥并签约后南京总会的代表就返回南京去了,把建筑设计施工人员留下来负责教会和教堂的建设。俗话说得好“有钱使得鬼推磨”教会本来就有充足的资金,同时许诺给县知事好处费,所以整个施工非常顺利。更重要的一点是酉岗的基督教信徒知道南京总教会要在酉岗修建教会教堂,所以特别高兴。前面说过酉岗虽然早在1900年就有传教士来这里开荒布道,但是因为地理环境这里一直没有本县的基督教活动固定场所,遇到有重要的宗教活动就要步行几十里地,还要过长江到湖阴去参加,苦不堪言 早就希望教区能在酉岗建立固定的本地宗教活动地点,现在酉岗的教会教堂开始开建,并且连主牧的牧师也来了,所以不要县衙动员,这些教徒就自动无偿的参加教堂的建设(对此,县知事乐不可支,这样就像教徒给他送钱呢何乐而不为呢)。所以,酉岗的宗教中心就是特别顺利而快速。
没有用多少的时间,一座崭新的基督教建筑就出现在酉岗人的眼中。
整个教堂的的建筑风格与其他基督教教堂的建筑风格基本一样,都是“哥特式”建筑形式在门面的尖顶式楼顶上竖有醒目的十字架。礼拜堂虽然只有九间屋大小但是一个整体的大房间,这也便于平时举行的宗教仪式活动。房间的最前面一样布置有祭台并供奉有耶稣圣像的十字架。大厅内整齐的摆放着木椅以供信徒们作礼拜、祷告等仪式。
两边的窗户同样是哥特式的高大拱型窗户,所以,礼拜堂内的采光也很好。说来也巧,当教堂的门面和礼拜堂落成那天黄鄂生的第四个孩子也呱呱坠地了,并且是个黄鄂生夫妇盼望的已久的男孩子。这一下可把黄鄂的母亲和妻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特别是黄鄂生的母亲从孩子一出生就把孩子抱在怀里,谁都别想摸,也只有在孩子哭了要吃奶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儿媳妇,这还美其名说“儿媳生孩子辛苦了,要多休息。至于三个姐姐好奇地想摸摸弟弟,奶奶根本不准,只让三个姐姐远远地看看。看着老太太这样宝贵这个孙子,大家都觉得老太太既好笑又不可理解。
当孩子落地时黄鄂生正在教堂忙着,当家里的人把家里添了个弟弟时黄鄂生也喜怒不形于色,虽然他已经信奉了基督教是个神职人员,但根深蒂固的几千年中国的传统还是或多或少留在他内心深处。他独自一人在祭台前默默地祷告了好长时间。
当黄鄂生回到家时,三个女儿像三只小喜鹊一样围在他身边不停的又跳着给父亲通报喜讯“老爹,我们也有小弟弟啦”!黄鄂生看着女儿们那欢快的样子不禁也露出难得到笑意,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女儿们的头说“那你们就要好好地带弟弟啊”。三个女孩子都好像非常懂事地点头。
黄鄂生迈着急切的步伐走进卧室看着母亲把襁褓中的婴儿抱到他面前递给儿子,黄鄂生用手轻柔地摸着孩子那嫩肉的脸呢喃地说“你终于来了,愿“主”保佑你”。同时他转过身对漆淑光说“辛苦你了”。漆淑光听丈夫这样对她这样说觉得什么痛苦都没有了,她非常达礼地对黄鄂生说“妈妈一样也非常辛苦 一直没有闲着呢”。这好像提醒了黄鄂生,黄鄂生又对母亲说,“老妈,你也辛苦了”。
黄妈妈非常高兴地说“有孙子什么样样的辛苦都不算啥了”。
漆淑光这是才对黄鄂生说“鄂生,你准备给这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呀”?漆淑光因为自己的丈夫
受过这么多年的洋教育,一定会给这个好不容易降临的儿子取个时髦的洋名字。可是,当黄鄂生思考了一会儿后出乎漆淑光意料的是自己这个牧师给儿子取了一个非常中国化的名字“就叫他(黄家鲲)吧”。
“怎么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呀”漆淑光一时不解地问。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黄鄂生深有含义地对漆淑光说道。
不久,教堂钟架也建成 高达十米的钟架显得比教堂还略钟架上悬挂一口大钟,每当早祷或晚祷时刻教堂会敲响钟声。当教堂敲响巨钟时宏亮亮而清悦的钟声可闻大十数公里之院远,时间一长城里的老百姓都把教堂的钟声作为报时器而成为酉岗县城里的一道标志。
当钟声第一次响彻酉岗古城时 ,作为教堂的主持牧师黄鄂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在钟是新的开始”。当然,教会的信众们也有了进行早晚祷的准确时间。
同时,教堂新建立的牧师住所和其他职员的住所也都一一落成酉岗教堂所有的神职人员(当然牧师黄鄂生的家眷)也都入住新居。当漆淑光把孩子们领到新居时这些孩子看着宽敞的院落欢呼雀跃,高兴得不得了 穿来蹦去强占房屋。漆淑光也一扫以前的心里阴霾,这里虽然是县城可住宿条件和环境可远比在南京那小院没的比 所以也认有几个孩子的蹦跶。
而让孩子们更高兴的是后院那片空旷的大院子因为建筑人员在筑建整个教堂时就在后院植树养草种花现在也初具规模了。这可使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在花木从中奔来跑去,乐得不亦乐乎。因为有这么大的玩耍空间所以老大黄爱桃常带着两个妹妹在这宽敞的后院玩捉迷藏等游戏 开心极了。
而教堂的面脸位于酉岗城的闹市区之一,紧邻酉岗城最热闹的中心“鼓楼”。周围放射般地分布有街道巷道二十一条之多 诸如有名的“兔儿街”、“熙春街”、“东津街”、“五神寺街”、“城庙街”(又叫鱼市)等诸街。还有不少连接各街道的大小巷道 ,人来人往地非常热闹。
因为以前酉没有教堂漆本县的信徒要参加基督教的一些圣仪只有长途跋涉,隔江渡水地去江南的湖阴,非常不方便。现在本县城有了教堂对这些教徒来说的确方便了极多,也正因为如此该县的的信众人数也不断增加。所以黄鄂作为一个主牧的牧每天的的事务也非常忙。
第三章 社会动荡,送女南京读书
一
从1911年满清王朝被辛亥革命推翻后 中华地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大大小小的军阀拥兵割据、争地夺权、相互混战,可真是“你刚演尽我登台”。从华夏大地带北方到南方,战乱不息、硝烟弥漫,普通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其中最有名的如两次“直奉之战”、“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联盟倒蒋介石的确“中原大战”、d蜀省的“刘氏混战”。而在南方两广的军阀也打得难解难分;
国民政府的开创我“孙中山”先生为了国家的统一,开展了著名的“南征北伐”。但为袁世凯指挥的北洋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的掣肘为了完成国家的一统。在这样的情况中华大地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老百姓无一片安身之所。再加没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统治,地方政府除了搜刮民脂民膏以充私囊外,对地方治理软弱无能导致匪患四溢。如在皖省就发生过于1921年的“老洋人”(即张庆)匪患;1928年秋的“老王泰”匪患。土匪所过之地烧杀掠掠无恶不作。面对猖獗的匪患地方政府望风而逃、弃黎民百姓的生命安危于脑后。
中华大地上的军阀混战直到1928年。孙中山先生在接受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政策的指导下,在中国共产党的全力支持下开展了著名的“东征”、“北伐”战争。在“北伐”战争中对准了中国最大的实力军阀“北洋直系军阀开展征伐。“北伐”战争中最有名的是鄂省的“丁泗桥”之战役和随后的“贺貹桥"战役中击败了直系军阀中实力最强的“吴佩孚集团 占领了湘、鄂两省,兵锋直指北方;再东边,北伐军打败了盘踞在江浙一带的土皇帝孙传芳。在南方,对割据两广的陈明等进行两次打击解决了广州的国民政府的后顾之忧。使大规模的中华军阀混战得以逐渐平息。为消弭内战,先是孙中山先生北赴北京与袁世凯的北洋政府达成妥协才使国内渐趋平缓。在风火连天、战乱纷飞的情况下教堂倒还成为了难民们的一处避难场所。因为无论是军阀还是土匪都知道教堂是外国人的地盘,一般还是不敢冒然闯入, 所以老百姓只好把安全的希望寄托在宗教信仰之中以祈求心灵的慰藉。所以在长江中下游两岸的这些省份中信奉基督教的信徒日益增多,教会的工作也愈发忙碌了。这还有一个让黄鄂生他们头疼的问题,这就是正因为来教堂避难的难民太多并来自四面八方还拖家带口的 。平时 看起来还是比较宽敞的教堂一下拥入这么多难民,不仅显得拥挤混乱 ,同时最要紧的是要解决这些难民们的吃的问题。想依靠政府解决这个问题那肯定是门都没有,这些贪官腐吏想的是尽量搜刮民财,想他们把钱拿出来资助难民,黄鄂生和教堂其他执事们也找过官府,但这些却一推六二五还叫苦不迭。黄鄂生也曾向南京“代牧区”特别申请过资金,但南京教会方面也回答资金紧张让黄鄂生他们自行解决。万般无奈之下黄鄂生只好向教友们发出呼吁給难民们捐助钱粮以渡难关。但时局这样混乱,也收效甚微,即使有人捐助也是粥少僧多,于事无补。眼看的着这些面黄肌瘦的难民也无能为力地跪在耶稣的十字架前祷告这样的战乱能早点结束。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黄鄂生家里又增添了八个生命,老五、老六、老七,老八都是女孩子,按照老大这个女孩子取名来看,黄鄂生是喜欢花木的,所以他给这四个女儿分别名老五叫“爱杏” 、老六叫“爱梨”、老七叫”爱菊” 、老八叫“爱梅”。可接下来又是两个男孩子那把老九叫“黄家鹏”、老十叫“黄家展”,第十一个孩子又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取名字叫“爱竹”;后来又添了一个小子就名叫“黄家翼”。
到这些孩子都先后落地后漆淑光看见黄鄂生给孩子分别取的名字 她才恍然大悟,她知道黄鄂生给女儿们名都含木之意 知道这是丈夫喜欢花木所以这样取名,而对儿子们的取名当初她不理解为什么长子叫“黄家鲲” 。记得丈夫黄鄂生还笑着对她说“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一看自己的四个男孩子取名就是“鲲鹏展翼”,也就知道黄鄂生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成才直飞云天。
这天晚上在夫妻俩聊天时漆淑光好奇的问“鄂生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有这么多的孩子,特别是老小子,怎么就知道会是个男孩子才取出这样四个完整的名字呢”?黄鄂生微笑着说“这是“主”的天意,知道了吗”。
“真有这样神奇啊”。漆淑光半信半疑的自言自语说,(这些都是后话,其实在1934年当老六出生后,事情就发生了改变,这还得从老大黄爱桃她们几姊妹上学就读的wy问题说起。反述过去了的事,可这一说就就说来话长了)。
在对家人是否入教的问题上黄鄂生还是持比较开明的态度。首先关于妻子漆淑光入教那还是漆淑光在史密斯教授家时她受史密斯教授夫妻,及家里人的影响就入教了,所以黄鄂生不置可否。而对于孩子们因为都还小,所以黄鄂生说让他们长大后自己决定,所以黄鄂生家里的孩子从出出生就没有受过基督教的洗礼,至于基督教的一些仪式和教规如“礼拜日的圣仪”、“早祷"和“晚祷”没有强迫家人进行;都是他自己到时候去教堂进行。就是每餐的“餐前祷告”没有要求家里的孩子一起进行 只有父母亲自己进行这项仪式,但是孩子们也都知道这个时候要安静,保持静默 ,在父母亲作祷告时不能影响他们 都要等父母亲做完”餐前祷告”后再进餐。
可黄鄂生不准家里人吃“苋菜”、“煮鸡蛋”等东西。
二
斗转星移、春去秋来 , 一转眼黄鄂生的几个孩子就都先后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特别是大女儿爱桃已经快七岁了也是该上学的时候了也正是因为孩子上学之事。这个时候的中国基本没有了私塾教学,国民教育已经普遍,各地都办起了国民学校。
酉岗县地方比较落后离南京、湖阴等城市都比较远,虽然这里自古还是文风昌盛 也有不少私塾 但到民国时期私塾日渐消失,这时酉岗县的国民学校也不少,出名的有如远在该县的洪港乡的人“仁泉小学” 这所学校的校董之一便是抗日名将“戴安澜将军,在县城里还有位于县城西大街的“县实验小学”(该校建于清同治年间即1962年初期叫酉岗州学堂),后来又改名“稻荪楼小学”、办学历史悠久。还有“县立女子小学”、“书院巷小学”、“马公祠小学”、“广佛寺小学”等等。但在三所小学是“高等小学”。之所以要特别提到“高等小学”,这就牵涉到民国的小学教育制度了。
民国的小学教育是分“初等小学”和“高等小学”两个部分;“初等小学”指的是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其教育内容包括的是基本识字,算术、唱歌、体育等。其收索对象是一般家庭收入人家的孩子。因为民国年间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加上地方政府的横征暴敛大部分家庭的生计都无以为继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还能保持一般家庭收入的人家就不多,这些家庭只能供孩子读“初级小学,以求能识点字 算个账什么的就不错了。加上当时的在普通人眼里供孩子上学基本都是送男孩子读书。老百姓普遍认为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花钱让女孩子读书是白花钱 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作祟)。
而“高级小学"的教育除了“初级小学”教育的基本功课外无论是语文、数学外还有历史、地理等课程"教育面更广泛一些。那时的”高级小学”的毕业的文化程度和现在的初中毕业生差不多。所以在一般老百姓的眼中念过“高级小学”的就算有文化的人了。当然 这不过是谈到民国时期的教育问题的一段插话罢了。
黄鄂生对大女儿上学选那所学校读书也有点犹豫不决,觉得“县女子小学”对女孩子来说要放心一些,但稻荪楼小学(即县实验小学)办学历史悠久、从教育角度看应该送孩子去(县实验小学)就读。当黄鄂生作出决定后还是征求了妻子漆淑光的意见,漆淑光对黄鄂生说这些事情你作主就得了。这样,黄爱桃就结束了她的童年开始了她的学习生活。
开始上学是漆淑光送女儿去报名,当然 校方知道是教堂黄牧师的女儿来校上学也特别关照,把黄爱桃安排到最好的班并叮嘱班主任要多关照。在以后的上学途中有时是漆淑光接送,但很多时候都是教堂的教友代为接送。
可当黄爱桃上学后家里就好像少了一份生气似的 ,因为没有大姐带着这帮子妹妹们玩剩下来的几个孩子仿佛也一下没了神一样。好不容易等大姐放学回家,几个小家伙都扑上前去围着大姐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直到吃完饭时因为孩子们都知道父母亲要做“餐前祷告”才规规矩矩坐下来,还等不及端碗拿筷就又好奇地七嘴八舌问姐姐在学习的情况。爱桃也兴奋地对妹妹弟弟们说起在学校的新鲜事、说学校有好多同学、说老师们給她们讲的什么课、什么语文呀算术呀、好要学唱歌等等,自说得这些弟妹们既新鲜有羡慕,特别是听姐姐说学校还要学音乐、体育等更是从没有听说过的,平时在家里也就父亲在空闲时教他们唸“三字经”呀、“百家姓.”呀等发蒙的书,特别是让他们头疼的是父亲非要他们学习鬼劳什“英语”及难读又难记。今天见姐姐从学校回来听到这么多新鲜事所以特别兴奋。看着孩子们连饭也顾不上吃的模样,连一向严肃的黄鄂生也一反常态的笑着看他们闹。等了会儿黄鄂生对孩子们说“差不多得了,饭后回忆上次我给你们布置的英语 一会儿我要抽查的”。说完又对黄爱桃说“爱桃 老师布置作业了吗”?
“布置了语文和算术作业”。
“那好 你现在是学生了要好好念书,给妹妹弟弟们作榜样不能馬呼,还有,你的英语要加强,要学会用英语对话 知道了吗”。可这时老三爱蓉却问道“老爹 我们什么时候也去上学呀”
等着吧,到年龄了,你们不想去也得去”黄鄂生严肃的答道。
黄爱桃他们正兴头上,见老爸这样说只好齐声回答“知道了”。
“好吧,都去作自己的吧”。
在接下来日子里 黄鄂生的孩子也一个个先后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二女儿爱莉去到了“县女子小学.";三女儿爱蓉送到“广佛线小学”。妻子漆淑光不解地问黄鄂生为什么不让三个女儿都在一个学校读书么,如果她们仨都在一个学校读书相互间也一个关照 同时也便于接送呀?
黄鄂生耐心地对妻子解释说他之所以把三个孩子送到不同的学校念书 ,首先,“广佛寺小学是一个非常具有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学校,而“县女子小学校”是皖省著名教育家酉岗籍人士卢仲农支持办的学校。让她们三姐妹分别在不同的学校学习也是考虑到这三座学校都是城内有名的学校,这三座学校的教育方式虽然基本相同 但还是各有所长。让她们三姐妹接受不一样的学习环境和方法有利于孩子间接受的不一样的学习环境和学习方法相互交流沟通。再说,让孩子们在不同的地方上学有利于锻炼她们的独立性和社会交往,这样应该有利于她们的成长。再加上大女儿爱桃现在已经上“高级小学”了也用不着像以前一样天天接送而两个小的即老二爱莉是读“县女子小学”,这个学校全收女学生,同时又是住校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老三爱蓉你也应该观察到这孩子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完全是个男孩子性格,独立性比较强,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当然 她们三个孩子分开念书我们做家长的会辛苦一下,特别是你可能要更操心,在此我向你表示歉意。漆淑光听丈夫这样一分析解释也觉得的确有道理,所以也就同意黄鄂生的意见。不过她对老二爱莉要一周才能回来,身体又比较弱所以还是放心不下。黄鄂生权妻子说 都在城里,不过就是不能每天见到,时间一长不就习惯了嘛”。
三
黄鄂生家里的老大黄爱桃又到了“高级小学”毕业的时候了 ,在黄鄂生夫妇俩人面前又摆出一道难题 。这就是在酉岗县城有中学,如果要让孩子读书上中学么就去湖阴。但是在湖阴举目无亲,谁来照顾孩子的一切 。虽然在湖阴的教会规模比酉岗大得多,但自己家里的私事怎么可能去求助教会呢,当然也有本地的教友给黄鄂生他们推荐这些人在湖阴有亲人可以托他们代以关照。但黄鄂生夫妇也不会同意把孩子交给我陌生人呀。考虑再三也只剩下把孩子送到南京漆家去让漆淑光娘家的人照看。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黄爱桃着孩子在参加中学报考时因为在小学的学习成绩优异考上了南京著名的“汇文女子学校”。这南京的“汇文女子学校”也美国人办的,这个学校之所以出名下面会介绍的)。其实 黄鄂生夫妻都明白黄爱桃的心思,女儿提出去南京上学能考取这个学校的确非常不容易,读这个学校的孩子家庭非富即贵 ,普通人家都孩子要读这个学校除非是成绩非常优秀,而黄爱桃恰恰是以非常好的成绩考取的这让黄鄂生夫妻两个特别自豪。另一方面,黄爱桃不愿意留在酉岗这样的县城希望和父亲一样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到城市。其二是因为爱莉和爱蓉出生后她就是外婆家养大的,和外公外婆舅舅等特别亲有非常深的感情。即使来酉岗后也经常念叨她外公外婆及舅舅们所以才立志报考南京“汇文女子学校”。
黄鄂生夫妇俩再三商量后考虑到爱桃也已经十岁了到南京读书有漆加娘金的人关照是非常放心的所以就同意了爱桃去南京上学。
这个南京的“汇文女子学校”就座落在南京干河沿 (这里以前也叫“汇文里”,故名之)。这个学校还是黄鄂生在上南京金陵神学院的时候就知道这所学校,也了解到这个学校其实也是美国基督教卫理公会津贴的第一所“女子洋学堂”。美国人“沙纳德(女)于1887年即清光绪十三年由皖省的湖阴来南京建校的,所以这所学校又被你南京人称之为“沙小姐学堂”。
出于对基督教的一种亲切感加上又是教会学校,师资力量比较强也有不少外籍教师,所以他的入学门槛非常高 ,其实说白了除极少数学习成绩特别优异的一般家庭子女外,基本都达官显贵和富家子弟专设的教育机构。而该校的校址离漆淑光娘家不远,平时照影也挺方便,所以黄鄂生夫妇才决定同意孩子去这个学校就学。
可下面几个孩子一听姐姐要去南京读书羡慕极了也顿时不干了也都吵中以后要去南京上学。看着这些孩子的闹声只好说等她们该上中学时也让她们都去南京读书。好说歹说这样才把这些孩子安抚下来了。
到了1935年秋开学时因为黄鄂生教堂大工作离不开,黄爱桃就由母亲漆淑光和几个平时过从甚密的教友的陪同下从酉岗出发经湖阴乘船抵达南京 ,在下关码头漆淑光的母亲和她的哥哥漆敬地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漆淑光也在船没抵岸是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哥哥那熟悉的身影了,她指着岸边对黄爱桃说“快看,那而就是你外婆和舅舅呀”,可黄爱桃怎么也分辨不出来了。当船一泊稳,漆淑光牵着女儿的手几乎是跑码头一时间也顾不上女儿了就和母亲相拥在一起抱头痛。是呀,快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尽管平时有书信往来 可这份母女之间的思念哪是墨所能表达的呀。
漆淑光摸着母亲头上那缕缕白发颤抖着声音说“姆妈,您辛苦了 女儿不没能力侍奉您眼前让您受苦了”。
漆母含着眼泪却笑着对伤心的女儿说傻孩子 ,我这不是好好吗,年龄大了多几根白发是自然的呀,再说还真亏你哥哥和弟弟的悉心照顾我和你老爸过得很好,你倒是要感谢你哥哥哥哥和弟弟。到是你们母女舟船劳顿近千里奔波才辛苦呢,敬德,是不是呀”。漆敬德悄悄抹去眼里的泪花装着若无其事地对妹妹说“妹妹,老妈的话真不错,难道没有你在父母身边我们就不照顾爹妈了吗”?漆淑光赶紧向哥哥问好道乏。
这时,漆淑光把躲在背后的黄爱桃拉出来说“还不赶快叫外婆、舅舅 真不懂事”。黄爱桃这才一下扑在外婆怀里娇娇地问“外婆好”,
“好、好、好,外婆好着呢。唉哟,这不是“滴滴嗒嗒吗(南京方言称呼外孙女) 这才多久就长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小嘴可真甜”。黄爱桃又转身羞涩地对舅舅躹躬道“舅舅好 我舅娘她们都好吧”。漆敬德也笑着说“你们看这孩子还真懂礼貌 还记得小时候代弟弟妹妹们偷吃家里的糖吗”!一听舅舅这样笑话她黄爱桃还真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这时,漆淑光把几个陪她来南京看见漆淑光一家人见面的动人场面还抹泪的教友一一介绍母亲和哥哥。漆母子也连声道谢。这样一家子领着客人来到离新街口不远的凤鸣街家里。。
漆老爷子早就站在台阶上眼巴巴地望着路口 ,见一行人走来 望眼欲穿盼着女儿们回来了干紧把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送女儿和外孙女的客人张罗着进入屋内。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老爷子和漆敬德的妻子把来客安排入坐后一家人都高高兴兴地吃完饭 饭后老爷子让漆敬德把几位客人安置妥当后家里久只有漆家一家自己人了。漆老爷子详细地问了他女婿黄鄂生现在的情况,漆淑光也逐一把黄鄂生近十年来的情况告诉了家里人,还笑着指着黄爱桃说就是这些小鬼头多了闹得厉害 真累人啊。母一听女儿金有这么多孩子也笑着说“乖乖的 ,这些时间你们家添这么多孩子 忙得过来吗”?漆淑光对母亲说“还好,教堂里人多,还有鄂生他们教堂的教友帮忙”。同时也把大女儿黄爱桃要来南京“汇文女子学校”上学的事告诉了父母和家里所有人。漆老太太不知道做是光什么学校就问漆敬德,漆敬德告诉老妈“汇文女子学校”就是离我们家不远处的干河沿的“沙小姐洋学堂啊”。一说到“沙小姐洋学堂”大家都知道这可美国人在南京办的第一座女子洋学堂。这时,漆淑光的嫂子插嘴问“听说这个学校很难进去啊 ,爱桃是怎么进去的呀”?漆淑光不无骄傲的地说“这可是爱桃自己努力考上的,并且这个学校是寄宿制,也就是说除了周末,可以回家其他时间吃住都在学校”。“啊 还是这样的”,大家都惊叹一声。w漆老太太遗憾地说“那不是说我只有周末才能见到问恩爱孙女呀”!黄爱桃对外婆点点头。大家都觉得孩子非常有出息,能从县城考进这所南京城名的学校真是一不错。都让漆淑光他们放心 他们会尽心尽力地关照孩子在上学期间的一切。漆淑光用亲切和感动的目光带孩子起。身对家人表示感谢
更新时间:2025-04-15 23:14:24